一念及此,他望着陆鸣渊:“左军当中申明最盛者,乃是九霄派的赵彤华,如果此人掌事,等步队中有人对行动生出贰言,你以为他会如何?”
南儒的传人果然一如其师不好相与。
秦兰裳顿时游移了。
陆鸣渊点头:“眼下左军扼住水域咽喉,如有中军扼守山路岗哨,则我等力竭之前,此两路不通;右军从官道行路,明日天亮就将到达迷踪岭前山外,从谍报来算时候,恰能与魔道雄师狭路相逢。”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谁都不想因为一时手软害人害己。
恒远眯了眯眼:“贫僧觉得,三昧书院和百鬼门都该晓得‘穷寇莫追’的事理。”
话音未落,曲谨就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既然如此,还不快去!”
陆鸣渊道:“我已经把左军主力都留在秋水坞,那边是通往葬魂宫的水路要道,一天下来碰到了好几波魔道权势,魍魉门就是此中之一。幸亏秋水坞易守难攻,我们人手齐聚,又有鬼医毒瘴之助,临时安稳。”
陆鸣渊一怔,道:“以弟子看来,人事分歧大在两处,一为好处、二为看法。如果前者,则以利动念,着其心之所系善诱指导,将好处分化调换所需,则得进退弃取,如果后者,则以事明情,凡行大事者当明私交大局之分,于贰言边沿巧行机锋,晓事急从权,守心中底线。”
“你们应当在林子里发明了化尸水陈迹,那的确是我们做下的事情。”陆鸣渊回想起这一天的事情就不由生出悲怒,“那些被化去的尸身中,有葬魂宫暗客,有魔道中人,也有……我们左军的同泽。”
“这……”
陆鸣渊的眉头狠狠拧了起来。
陆鸣渊和秦兰裳都没见过盈袖,却传闻过明烛赌坊。
如果动静不是从步队里泄漏出去,就代表除了那些魔道,另有第三双眼睛藏在暗处盯着他们两方的一举一动。
陆鸣渊吃不准暗处之人的态度,与步队里几个心机灵敏之辈心照不宣,各自做好鉴戒,心下回旋衡量。
他性子温润不代表手腕绵软,步队内里的几块硬骨头都被他挟情以理、动之以利的管束着,剩下能够疏漏的处所也早早设下可托之人看顾,何况这些天线路三转都是据以真相临时变更,就算有泄漏风声的暗桩鼠辈也难预感。
此番白道联军攻打迷踪岭,风声早已放出去,现在被魔道中人阻截拦杀的确在道理当中,但是短时候内数波权势从四方前后衔接而来,若说这背后没人搞鬼,陆鸣渊是半点也不信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身怀蛊毒的人是葬魂宫特地放出的饵,只是没想到会在秋水坞就跟我们遭碰到。”陆鸣渊捻了捻眉心,“固然有孙先生之助,我们这边也有十来人染上蛊毒,魔道一行更是如此。我们不敢在水域大开杀戒,唯恐毒物顺水漂流遗祸百里,只好让孙先生和盈袖女人带左军主力守住秋水坞,谨防前后之患,然后我与兰裳率人将中毒者跟魔道活口引向山路,借地形之利开杀,死者都以化尸水溶掉以免遗留毒物,但是仍然让狄幽容等人跑出了包抄圈,幸亏碰到了你们。”
陆鸣渊皱眉:“能在此地布下如此手笔的水路关卡,除却‘泗水帮’别无二者。但是我们能一起行至此处,也多亏他们大力互助,到底为甚么临阵变卦?”
恒远深吸一口气,笑道:“若为百姓计,九死未曾悔。既然有了这条万不得已的后路,那么我们得做好前期的筹办,把迷踪岭给包抄起来,不管是反对杀敌还是随时策应内里的先行之人,都不成有半点不对。”
陆鸣渊与秦兰裳齐齐一惊,恒远疑道:“玄素道长所说,是长生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