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狗是他从赫连麒那边得来的生辰礼品,常日里没少仗着狼犬凶戾飞扬放肆,眼下却被人当着他的面宰杀了,这已经不是打狗不看仆人面,而是把他脸皮也扒下来踩!
慕清商来的那一日,秋风乍起,吹落了满树枯叶纷扬如雨。
他长得讨人喜好,也灵巧得不像孩子,本来不该惹上是非,恰好运气不好,碰到了赫连钊,这家伙常日里低伏做小,就惯会拿人出气,那天正赶上表情不好,就叫人把赫连御揍了一顿,本来这事儿就差未几了,却半路被路过的赫连麒叫了停。
赫连御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像个傻子。
赫连御从小懂事,晓得本身不受人待见,也就很少出门讨嫌,成日里乖乖跟着腊梅干活,直到两个月前腊梅因为失手砸碎了夫人敬爱的紫砂茶壶,被打断了一条腿,不得不在屋子里养伤,他这才踏出小院子,帮着一些丫环仆人捡豆子擦板凳,每天换来点剩饭剩菜充饥。
手上咬力一轻,赫连御愣住,却掀不开死沉的狗尸,只能侧过甚去看来人。
赫连钊年纪不大,但很有几分暴虐,见状没叫人去拦,反而哈哈大笑,赫连御的胳膊挡住了狗嘴,犬牙陷进血肉里,的确要活活从他手臂上咬块肉下来。
赫连麒此人说不上美意坏心,只是感觉那不争气的弟弟跟一个小孩儿较量实在丢脸,怒斥了赫连钊一顿,就把赫连御给放跑了。如许一来,赫连钊就像被抢了肉骨头的狗,每天都要来咬赫连御一回。
“跪下!”赫连绝常日对他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天也没心机管他,而是向火线一拱手,道:“慕先生,鄙人教子无方,让先生见笑了。”
一支白玉簪插进了黑犬的脑袋,力道极大,易碎的玉石却分毫无损,大半都钉入头骨,只要雕镂着云纹的头端留在内里,染上一线血红。
男人脸上覆着一张雕镂云纹的白银面具,只暴露一双虎魄色的眼睛,声音透出时更增降落冷酷,语气倒是很暖和的:“别哭,还疼不疼?”
所谓的娘天然不是生下他就放手人寰的梓颜,而是照顾了他六年的腊梅。赫连御踌躇了一下,眼看那骨头都要被吞下去了,终究咬咬牙,扑了上去。
“啪”地一声,脑袋都被打偏,五指印闪现在脸上,半张脸都肿了起来,赫连钊被打懵了,却不敢再号令,小声叫道:“爹……”
狗向来护食,更何况是到了嘴里的肉?一人一狗当即滚成了一团,赫连御把吃奶的劲都拿了出来,死命去掰狗嘴,把小小的手伸出来掏那块骨头,犬牙咬在他手上,血腥刺激了狼犬凶性,蓦地暴起将他扑倒在地,张口就去咬他喉咙。
赫连御看了看膘肥体壮的大黑狗,又想想本身的小身板儿,因而瘫在地上没动,赫连钊又踢他一脚:“还不快去?你抢赢了,我给你娘请个大夫。”
他是赫连绝的幺子,名唤赫连钊,娘是妾室,死的又早,是以从小就学会了欺软怕硬,在父兄面前乖顺得像摇尾巴的狗,背后里就狗仗人势,赫连家旁系后辈里没几个敢惹他,毕竟跟人结仇还能抨击,被狗咬了莫非还能咬归去?
他把手里一碗热汤倒在赫连御头上,小孩皮肤本来就细,当下就被烫红一大块,痛得哭叫起来,赫连钊越听越对劲,抬手给了他两耳光,说:“再哭大声点儿,把我听笑了就放过你。”
她现在不得宠嬖,日子反倒要比被冷待于后院的姬妾好过,在偏房里做着粗使奴婢,磕磕绊绊地把赫连御拉扯到了十岁。
赫连钊一愣,谨慎翼翼地转过甚,这才发明有一小我不知何时已经超出了本身,蹲在了赫连御身边。
从小落空双亲,被人当贱种畜牲对待,让人欺负了不敢喊疼,回到屋子里腊梅也不敢替他出头,只能让他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