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长袍尼衣,长发挽成道髻,盘膝坐在蒲团上,捧着经籍朗读,神情澹泊。
米氏站在远处,一只手扶腰,一只手扶着肚子,笑得甜美。
醒心堂。
孟夫人一样装束,跪坐在木鱼中间,手里捻着念珠,微合双目。
园子里空了下来。
王妈妈早在闻声那两小我说话就从速想转开,却被沈承死死地揪住了领子,现在仓猝小声儿劝哄:“去不得去不得!摔了可不是玩的!”
“得了吧!那才多高的假山,顶多,摔下来崴个脚罢了!来,你跟我一起去!”
罗氏坐在正房的桌边,桌上摊着帐本笔墨,下头两三个管事的婆子媳妇正在回话。
甘嬷嬷嘉奖沈佩,沈佩红了脸,一头扎到韦老夫人怀里。
韦老夫人拍拍她的背,脸上暴露了慈爱的浅笑。
……
……
沈承一声尖叫:“不!就要去!”
另一个婆子茫然地喃喃:“我刚才,说甚么了?”
王妈妈把沈承从小抱到大,天然熟知他的套路,紧紧地抱住了他,口中持续哄着:“妈妈晓得,妈妈晓得哥儿想姐姐。”
“多伤害啊!”
沈承偏头想一想,感觉这个主张不错:“好,娘也簪。”
待到门边,正瞥见两个在看管园门的婆子,笑道:“好生守着啊,里头才来的花儿,可别让闲杂人等踩踏坏了。”
沈承的脸上重新镇静地红起来:“嗯嗯!菊花!摘菊花!”
米氏一只手扶着陪嫁丫头宝钿,一只手撑在腰上,渐渐地绕着院子走圈儿。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盖在上面的素蓝软缎罗裙轻柔非常。
小丫头们在外头屏息等待呼喊。
……
王妈妈笑得眼都眯起来:“哥儿可真孝敬,内心不时候刻都想着夫人和老夫人。”
王妈妈笑意满满地夸他:“我们哥儿是最懂事、最讲事理的了,非论甚么,只要给我们哥儿说清楚了,哥儿都听,对吧?”
路上人来人往,瞥见沈承纷繁施礼:“哥儿好。”“哥儿去哪儿玩呀?”“哥儿今儿可穿得真俊!”
……
王妈妈连连点头:“哥儿听话!妈妈不会爬树也不会爬假山,我们真去不得!”
两个婆子愣住了。
秋嬷嬷坐在廊下,拿着蝇帚子挥来挥去,晒太阳。
……
那妈妈却似不在乎般地盯了她们两个一眼,笑眯眯地走了。
……
米氏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五步开外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