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文不值的二字。”易宸璟嗤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低头切近白绮歌耳畔,“想谢我就替我做件事。”
风俗夙起的白绮歌一早就在桌前凝神深思,桌面上厚厚一摞图纸改了画、画了改却始终达不到想要结果,不由得眉头越皱越紧,烦躁地把纸团成一团狠狠丢到门外。
易宸璟从袖内拿出两只玉镯丢在桌上,神采淡然:“娘亲早晨睡得早,你情愿留在敛尘轩与素娆斗来斗去随你,我无所谓。”
半明半暗烛影摇摆,易宸璟懒惰半躺,目光始终盯在白绮歌身上未曾挪动半分,沉默得仿佛并不存在,直到那抹肥胖却挺直的身影走到门边方才淡淡道了一声“路上谨慎”。
争风妒忌在深宫妻妾间不成制止,男人们不睬会不在乎并非因为不明白,而是不想为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支出太多心机,易宸璟也不例外。那侍女明显说当日只要她在场,为甚么素娆会晓得她瞥见了统统?这些下人侍女都清楚祸从口出是甚么意义,决计不会等闲将亲眼所见秘事说给外人听,素娆赐给那侍女的耳环非常贵重,足以申明某些题目。
东宫,那是保卫森严仅次于遥皇宫殿的太子寓所。
“……哦。”过了半天,门别传来木讷而难堪的答复。
白绮歌翻了个白眼。
“我不熟谙宫中端方礼节,今晚三位贵妃都在我更不便呈现,还是让素鄢姐姐一小我陪你去好了。”考虑到一大堆束手束脚的规定,白绮歌从心底涌上一股倦怠。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易宸璟更不成能无缘无端送情面,公然有目标在前面。罢了罢了,跟宝贝失而复得比拟,帮他一两件事也不敷为过,但愿不会是太离谱的要求。
“附庸风雅,好好的太子不当,每天赏花斗鸟、吟诗作画倒主动得很。”白绮歌不无讽刺一笑。
“今晚不可。”易宸璟当即点头道,“今晚太子已定下宴席接待博弈名家,说甚么都要众皇子前去恭维,届时三位贵妃都会同去。锦昭仪还特地派人来请你和素鄢,我来首要就是奉告你这件事。”
本来在此奉养的扫地侍女被换到膳房帮手,固然干活比畴前轻松很多,面上却老是惶恐失措,仿佛丢了魂似的。素娆开初还常往膳房跑体贴肠问上几句,没过几日也垂垂淡了下来,最后一次见到那侍女时,易宸璟也在场。
“给我!”听得家书二字,白绮歌一扫烦躁气味从凳子上站起,期盼之色难以粉饰。
白绮歌深吸口气。
预猜中的暴风骤雨并没有到来,就连一丝阴云都没能瞥见,徽禧居冷僻温馨一如既往,只是院里大树上多了一只灰色的苍鹰,经常低声咕咕叫着,金色眸子敞亮闪烁。
遥国自来宗子为帝,天生帝王命的大皇子前程既定,整日不思进取妄图吃苦,满朝文武虽有牢骚却也只能憋在腹中。幸亏太子妃是右丞之女,外有皇亲国戚帮扶前朝,内有皇后太子妃稳掌后宫,太子之位倒也坐得安稳。但是偶然朝政的太子却有一大令人无法的爱好,便是舞文弄墨说些丝竹管弦、山川美人,动不动就请各国各地名流雅士来宫中大摆筵席,一群笑在脸上厌在内心的皇子们也只能认命,百无聊赖陪着度过古板光阴。
再如何告饶也逃不过奖惩,素娆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侍女被卤莽拖走,任易宸璟唤她名字再如何平和,身上的颤栗终是停不下来。
素鄢素娆嫁入敛尘轩也有一年多了,易宸璟自知对不起她们姐妹二人,便是有些不对也假装不见,只是此次事关严峻且犯了他最忌讳的口舌之祸,实在不能持续放纵。
一封信看了足有大半天,易宸璟等的不耐烦开端催促时白绮歌才谨慎翼翼把信叠好放进匣中,心对劲足长出口气:“今晚偶然候我再跟你说出征打算的事,白日敬妃娘娘要听诵经,一时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