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遥阖殿那边都没有半点动静,看起来像是易宸暄放弃了要回戚夫人,可白绮歌心底始终没有掌控——易宸暄假装得太好,心计太深,越是风平浪静无所作为越让人惴惴不安,就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安好,灾害常常都掩蔽在前面呈现。为包管顺利送戚夫人到叠翠居,白绮歌可谓费经心机,既要趁着喧闹夜宴时从小道绕行,又要换上宫女衣服避人耳目,饶是如此仍感觉提心吊胆,恐怕半路出甚么不对。
这天恰是大年夜,白绮歌筹算趁着各宫殿大摆筵席之际偷偷将戚夫人送到叠翠居,一早梳洗过后便来到戚夫人房间,玉澈已请来太医为其评脉。
白绮歌还未答复,身后的戚夫人已经是花容失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声音透出没法袒护的惊骇:“苏瑾琰!”
“戚夫人脉象安稳,虽有些气血衰弱但不会影响到腹中龙子,皇子妃大可放心。”
多年特种兵生涯练就的敏感直觉让她立时认识到,身后有人。
雪中搀扶是件很累人的事,天寒地冻,白绮歌额上竟沁出精密汗珠,看得戚夫人大为打动:“多谢皇子妃拯救之恩,他日贱妾做牛做马必当回报。”
“我甚么时候成了善夫君?”白绮歌有些惊奇,她自认与易宸暄、素娆等人没甚么不同,都是为了各自目标不吝操纵别人的暴徒,苦头倒是吃了很多,但那是因为她的身份而非仁慈品性。抹去额上汗珠,白绮歌自嘲道:“戚夫人识人目光差了些,我在乎孩子是因为本身经历过没爹没娘的痛苦,内心感到深一些罢了,不是对统统人都如此。”
白绮歌系上披风垂带,看了眼阴沉天气:“玉澈,入夜跋文得奉侍戚夫人换衣,和我一样,衣物发饰要选宫女穿戴的,毫不能让人发明她的身份。”
白绮歌特地把太医引到外堂,听闻戚夫人母子无碍火线才低低开口扣问:“我这几日身材也有些不适,还请太医帮手瞧瞧但是传染了风寒。”
氛围刚轻松些,戚夫人忽地神采一白,抓住白绮歌的手不住颤抖。
那声音不久前白绮歌才听过,是而第一时候就反应过来他是谁,心头顷刻凉了半截。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能躲过魔掌,看来今晚想要送戚夫人去叠翠居不太能够了。
没时候回身检察,白绮歌毫不踌躇扬起匕首向后划去,手腕却在半空被硬生活抓住。庞大力道捏在腕骨上带来狠恶疼痛,白绮歌只觉到手腕就要断了,咬紧牙关敏捷回身,抬脚横踢。大抵是没想到她会反击,身后那人躲闪不及被狠狠踢中,惊奇之余力道一泻,白绮歌趁机抽回击跳到一旁。
白绮歌倒吸口冷气,缓下脚步往戚夫人所指方向看去。
太医毕恭毕敬平放脉枕,把脉不过半晌便面露笑意,躬身向白绮歌报喜:“脉来流利,如盘走珠,这是喜脉啊!老臣恭贺七皇子大喜,恭贺皇子妃大喜!”
长时候忧心琐事精力近乎透支,再加上有孕在身,白绮歌胆量再大也不敢硬撑着四周走动,让玉澈前后告诉戚夫人与锦昭仪诸事推迟后,安温馨静在徽禧居养了三天,这才略微和缓些神采,不再那么惨白了。
“皇子妃细心体贴、保全大局,实乃七皇子福分。”太医笑逐颜开,快速接过银子收到袖中,躬着的腰又低了几分,“明天老臣只是来给戚夫人看脉,其他一概不知,既然戚夫人统统普通,老臣就先走一步了。”
为了能让白绮歌保养更好些,玉澈硬着头皮去找素鄢求了些补品,但是没敢直言,只说白绮歌比来歇息不好导致昏倒,素鄢把话转述给易宸璟听,得来冷脸一张,连半句扣问都没有。白绮歌晓得他是完整绝望了,战廷没再呈现,就连小迢也不见踪迹,徽禧居仿佛变成被忘记的角落,只要风雪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