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
驾车的仆人见易宸璟来了仓猝下车磕了个响头,战战兢兢敲了敲车门轻声道:“七……大将军来了!”
与霍洛河汗国已经小小交兵不下四次,遥军有胜有败,易宸璟与梁宫、萧百善每夜都要商讨至很晚,从中军大帐回到留宿营帐,其别人都要摸黑进入帐内,唯独易宸璟的帐前有摇摆亮光等待,另有孔殷深藏的肥胖身影,一碗热茶,一袭暖铺。
“车内何人?”长而刚毅的剑眉微皱。
马车门吱嘎一声被推开,精工细绣的锦衫一角荡出门外,玉珠落盘般清雅声音听不出半丝豪情:“战中打搅七皇子实在抱愧,只是殿下有非常首要的事必须劈面奉告,以是——”
封疆路,帝业途,那是多少人穷尽毕生都没法触及的,他需求多少年事去完成?她又有多少韶华能够等候?白绮歌晓得本身劝止不了他的野望,能做的就只要竭尽尽力帮他,哪怕后代提起她白绮歌的名字只会引来骂声一片,说她红颜祸水,说她助纣为虐。名留青史流芳百世那个不想,但若与所爱之人欲望比拟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放眼望去,广宽平原绝顶乌云密布,滚滚惊雷不时炸响,竟是一场暴风雨酝酿此中。白绮歌深呼吸,身为特种兵的她经历很多不见硝烟的战役,如许真刀真枪、血光相搏的战役倒是第一次面对,她能熬过烽火活下去吗?再差异的兵力差异终会有伤亡产生,到最后,她身边将有多少熟谙的面孔此生不再见?
一提起“苦胆鱼”,萧百善和梁宫都是浑身一震,含混笑容转眼变成苦笑,仿佛明天在胃里闹腾一夜的白绮歌特制烤鱼又蹦到面前。
“你活着,我会尽力活下去,你死了,我亦不会轻易偷生。易宸璟,不管面对甚么仇敌你都给我记好了,你身上牵挂的是两条性命,胆敢轻言放弃我决不饶你,便是到了阎罗殿、循环台也要找你算账!”
兵行两日,鸿雀原的枯燥酷热走到绝顶时,硝烟也即将到来。达邦高地紧挨鸿雀原,中间一条宽广长河相隔,一边是数丈高的峻峭山坡,一边是虽有高地之名却较着低洼下去的邻国番邦,如许一线之隔天差地别的气象让白绮歌叹为观止。
指尖悄悄扫过温热掌心,白绮歌无声感喟。
“绮歌,如果我有甚么不测……”
“绮歌,很快就会结束了,甚么都不消怕。”站在山坡顶端,易宸璟揽着白绮歌肥胖肩头,目光果断,“我们会一起回到大遥,去昭国看你的父母,以后你要亲眼看着我一步步走上大遥帝位,一统天下。”
风俗性一拳捶下,白绮歌横眉冷目:“如何,想让我找个好人嫁了?”
落空,获得,统统都如循环般在汗青长河不断上演,她挣扎此中,只能做一个过客。
白绮歌先是一愣,而后出奇平和地从甲衣内解下短剑举到易宸璟面前。
“嗯。”低头回吻,面前颤抖眉睫令易宸璟喜忧掺半。曾经冷硬如冰、恨他入骨的白绮歌终究能安然接管他,在红绡离世后,他孤寂数年又获得另一份令他动容的豪情,但是一起行来,霍洛河汗国表示出的智谋不得不让他多了七分担忧——与阿谁勇猛而不乏聪明的民族交兵,万一他回不来如何办?娘亲,素鄢,战廷,荔儿,那些依托他活着的人要如何办?白绮歌又该如何办?
“老是要进步的,我可不想看你们皱着眉头冒死吞下的痛苦神采。”白绮歌倒了碗酒送到嘴边,淡淡味道并不刺激,“你若喜好,等回到大遥以后我再烤给你吃,吃到你吐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