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成以死,除了她——谁让她本就是个罪人呢?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红绡公主!”软骨头作怪,刚刚才被白绮歌扶起的白灏羽再次跪倒,爬到易宸璟脚下死死拉住衣角不放,涕泪交换,狼狈窝囊之状令人不齿。
本觉得就算世上统统人都讨厌她、恨她,起码另有家人在,爹爹娘亲和二哥庇护她疼她,没想到最伤人的话竟然发自血脉嫡亲口中。
“那么,先杀了我。”
剑身缓慢袭去,带着环绕冷息如噬魂恶鬼,就在白灏羽呆若木鸡等候溅满一身鲜血时,剑尖却戛然停在间隔白绮歌胸口不到半寸之处,没有料想的血光飞溅,亦没有倒下的躯体。
“别管我!你少管我!都是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落到明天这境地!”对易宸璟贱如仆从的白灏羽面对白绮歌如换小我普通,卤莽凶恶,谩骂不竭,“是你嫉恨红绡公主,恨喜好的人却向她提亲,你算甚么姐姐啊,操纵我、害我!白家沦落至此都是你害的!”
实际不答应他们思考本身所作决定是对是错,民气难测,亘古稳定的真谛。白灏羽呆愣半天赋回过神,听白绮歌句句包庇、看易宸璟步步紧逼,被家人当宝贝捧在手里的白家三少爷何时受过如此惊吓?两道浑浊泪水混着脸上脏污滚滚而下,毫无男人傲气。
固然只是个不成器的弟弟,整天妄图吃苦拈花惹草,可他还是是爹爹娘亲最爱的孩子。二哥长年与交战为伴,随时随地有能够马革裹尸,她远嫁昭国,成为屈辱与卑贱的代名词,两位白叟膝下只要白灏羽能够略尽孝道,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爹爹和娘亲要如何活下去?
“我不会让你杀小羽。”
易宸璟堕入沉默,不是因为沉着下来,而是他在想,想要如何抨击。
“为甚么是你……为甚么是红绡……”脑海里一片空缺,除了恨意痛苦再无其他,易宸璟语无伦次喃喃自语,手上的力度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卸去。
展开眼是她绝望神情,闭上眼是她一颦一笑,是她日夜伴随的沉默无声却支出不尽,耳中喧闹,一句句山盟海誓钻入脑中挥之不去。
“滚。”一脚踹开不断告饶的白灏羽,易宸璟冰冷目光偶然间看向白绮歌,心俄然被紧紧攫住。颠仆的白绮歌没有站起,而是扶着椅子不断颤抖,一只手按着小腹有力地弓起腰身,他蓦地想起大夫说的话,白绮歌小产留下严峻遗症,一旦情感冲动起伏过大便会激发小腹剧痛,疼起来比死不如。
爱她或是红绡,时至本日易宸璟仍不明白本身的豪情更侧重哪个女人,一个是青梅竹马,在最艰苦的日子里不嫌弃他、给他无尽暖和欢愉的异国公主,一个是俄然呈现却能助他篡夺皇图霸业、脾气相投的明媒正娶之妻,他觉得更爱红绡时偏没法伤害白绮歌,他觉得更爱白绮歌时又禁不住因红绡之死怨她恨她……
谁骂她都能够,她有罪,她该死,但是小羽最最不该、最最不能啊!她拼了命在庇护他不被易宸璟伤害,可他不但不承情,反而如此说她……心底最柔嫩的处所被深深刺破,一刀下去,血流如注。
有甚么东西悄无声气断裂,断掉的两端在白绮歌与易宸璟心口各自留下深不成测的伤痕,汩汩流血。
现在,那种痛不欲生的感受再度加诸身上,比前番更加痛苦狠恶。
答案在料想当中,他早就为红绡公主疯魔了,白绮歌比谁都清楚他的恨与痛足可毁天灭地。
“沉着下来,沉着下来再说,好吗?”近乎要求的语气没能感起火火中烧的大遥七皇子,白绮歌贴在身前的降落声音入得了他的耳却入不了他的心,压抑近四年的恨,寻求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成果,他已经靠近极限,再不能节制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