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之下,但愿老是那么轻而易举被抹灭,支撑他撑下去的是一抹素颜一道身影,怀中小小一枚珊瑚耳坠。
年纪略长的霍洛河汗王不屑撇嘴:“不就是遥国风头正盛的七皇子吗?本王看他不过是徒有浮名,与兀思鹰你一比差远了。你说他会分三路打击他就真的分三路,你说他会率人从中路突袭他就真的突袭,哪一步都是兀思鹰你早就推测的,这会儿你变了阵型,他就跟那小蚂蚁似的团团转,真是笨拙!”
“皇子妃……”有人小声嘟囔道,“我们是不是要败了?”
人的性命若能如此悠长,汗青长河里该有多少古迹产生?
好久,没有人挪动半步。
许是想要活捉仇敌主将,霍洛河兵士们并不急于吃掉这块到嘴的肥肉,只是不远不近地围守着,始终保持必然间隔,只要在遥国兵士主动反击时才会稍作防备缩小包抄圈,将易宸璟等人死死困于此中。
许是被肥胖身躯收回的宏亮喝声震惊,本来镇静失措的遥国兵士们垂垂安宁,统统目光集合在白绮歌身上,仿佛那白衣赤马亮银枪有着无穷魔力,能够给他们信心勇气,给大遥反败为胜的机遇。
乱世动乱,机谋排挤,那对儿龙凤在风风雨雨中行走已经很不轻易了,莫非上天还忍心再篡夺谁的性命让他们此生此世天人永隔吗?
“这……皇子妃,你这是在难堪末将啊!”萧百善抬头长叹,一肚子苦水不知与谁相说。
思虑未完,面前气象让萧百善屏息,久久难以做出反应。
偌大的空位一刹鸦雀无声。
突袭,进犯,防备,再被逼回原地,反几次复拼杀,身边所剩兵士越来越少,那身白绮歌细心擦拭过的铁甲已被血染红,最可骇的是,发急与绝望在只余千人的步队中敏捷分散满盈,如恶疾普通敏捷感染着,就连易宸璟都产生了放弃的动机。
“多拖一刻就多一份伤害,我看也不必遴选了,现在就决定吧。”白绮歌晓得本身这是在越权行事,她是皇子妃而不是部将,底子没有调兵、统兵权力,萧百善要求等候遴选兵士也没错,毕竟,将身家性命毫无顾虑交给一个女人,对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兵士而言实难接管。存亡关头得空顾及太多,纵是体味各种干系,白绮歌还是决然跳上赤鬃烈马,银枪横举。
豁然地挥挥手,萧百善语气里透着说不尽的沧桑:“既是如此,末将不便再多加禁止,只是尚需时候遴选精兵,皇子妃且稍等。”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皇子妃啊,倘若大将军真有个万一,你让末将、让这些将士们何去何从?”
她为战而死,为战而生,为一人而战,也为天下而战。
“萧将军,请受绮歌一拜。”看出萧百善眼中踌躇之色,白绮歌双手抱拳深深鞠躬。
“兵不厌诈。他还年青,输我只是输在经历上。不详确算起来那位七皇子也可称做幼年有为了,这铁燕阵百年无人利用,他能看出此阵并摆出破阵式已是可贵,如有机遇兀思鹰想会他一会。”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手百年,白发偕老。
“萧将军,你几时见我说过气话?”带上头盔系好勒带,白绮歌当真而又固执,“军中不成一日无将,萧将军应当在殿下出战期间为掌管全军,不教我大遥征军不战而败,至于破阵救人一事……铁燕阵是我自发得是提出破阵式,因考虑不周才陷大将军于圈套的,自该由我担起救济任务,也只要我最体味该如何破阵。其他事我都可依各位将军所言,唯独这件事不想让步,请萧将军成全。”
萧百善的冲动与白绮歌的平静构成激烈对比,四周兵士均猜疑不已,按理说,最该担忧惊骇的人不正应当是皇子妃吗?七皇子佳耦伉俪情深有目共睹,何至于大将军有难时皇子妃竟像个没事人似的如此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