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如此衰弱,仿佛生命已经走到绝顶,仅靠残留的执念苟延残喘……那样干枯的白叟,怎会是他?
陶公公不敢我问,女官更不敢,只能找来一把匕首交给皇后,战战兢兢看着她大步走到殿门前,一脚踹开门闯了出来。
“荼儿!快逃!”
一阵铜铃声自内殿清脆传来,谛听之下便可听出那声响有别于房檐吊挂的那些铃铛,节拍更是奇特,一声一声,像是要压碎人的心肺。皇后深吸口气气沉丹田,总算摆脱铜铃奇特声音在脑海作怪,眉梢一挑刚想冲出来,内里却及时传来遥皇话音。
“铃声吗?”皇后自言自语低问一声,并不等候对方答复,藏在袖内的匕首绕到身前,滴水不漏地护住遥皇。锋利不减当年的一双凤目紧盯在劈面奥秘人身上,回想紫云宫内不该呈现的檀香与铜铃以及多日闭门不出的遥皇,皇后终究能将一系列古怪串连在一起:“用铃声来操控别人行动……你是巫族的人?”
抚在门上的手一滞,皇后停下行动:“如许啊……那臣妾先回了,皇上保重龙体。”
一股特异香气钻进鼻中沁入五脏六腑,及至皇后发觉那味道有迷眩感化时已经来不及,手腕一软,匕首咯啷落地。
他是遥皇身边整天跟从的主子,最常做的就是低着头又或跪着,见得最多的、听得最熟的恰是那些位高权重者脚面与脚步声,是而不需人呈现,陶公公只从脚步声就听出了来人是谁。
陶公公跟从遥皇多年,对皇后凶暴脾气和刻薄言语并不陌生,听她负气说狠话反倒感觉亲热,笑了笑没再接茬,跟在皇后和女官身后出们相送。
皇后渐渐后退,脸上暴露无从捉摸的奇特浅笑,眸中一丝冷然闪过,就在内殿又重归温馨的时候猛地身形疾动,一声巨响后,内殿的门也被卤莽踹开。
“朕没事,有些怠倦罢了,皇后回吧。”
好不轻易下定决计豁出面子来紫云宫,遥皇却还是像之前一样不睬不睬,皇后也不肯自讨败兴,随便摆了摆手:“不必了,他情愿囚在屋子里随他,本宫只是来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既然还能说话、闹脾气,本宫也就放心了。”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仓促扫了一眼屋内,仿佛并没有其别人,皇后仓猝冲到遥皇身边,一颗心高悬着,涓滴没有重视身后房门无声封闭。
“别问那么多,让你去找你去就是了。”皇后沉下脸低声呵叱,不止女官,连带陶公公也是浑身一颤,不祥预感顿生。
房门紧闭的紫云宫殿前,陶公公弓着腰低声通报,过了半晌殿内才传来几声响动,并着遥皇降落嗓音:“朕身子不舒畅,不见。”
皇后没有立即答复,而是抬头四顾,只见紫云宫房檐上都挂着铜铃,风一吹,叮叮铛铛的非常闹人。
“怀宇,怀宇?怀宇你说句话,别吓我……”紧搂着遥皇发僵的手臂,皇后迭声唤道,常日的平静沉着荡然无存。叫了半天,遥皇发直的眸子终究微微动了动,生硬的手指也屈了一下,皇后下认识去看他的眼睛,却从乌色瞳人映出的倒影里瞥见,在她身后,一抹身影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