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宁惜醉顺手一指分别到“卤莽莽夫”行列的卢飞渡天然不平气,想要辩白却被兀思鹰一眼瞪回,动了动嘴唇,闷哼一声不情不肯地窝回角落。
人到悲伤时不免会说些气话,兀思鹰明白白绮歌是悲伤过分并不与她计算,仍旧低声下气站在一旁:“三蜜斯有所思疑也是道理当中的,我军本应尽早出兵互助,成果拖到现在才……说到底,终归是我们的错,主君为此也是非常自责。”
“卢将军是不是过分了?白女人才刚醒来不晓得环境,就不能好好解释么?”一贯和颜悦色的宁惜醉沉上面孔冷冷看着卢飞渡,卢飞渡似是被他一变态态的神采震慑到,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乔二河把白灏城的死归咎于遥国,而他又是遥军一员,以是才冒莽撞失叩首报歉;宁惜醉体味白绮歌,他明白白绮歌即便痛恨使狡计逼死白灏城的凶手也不会连累无辜旁人,乔二河也好,遥军那些毫不知情的将士也好,她怪也是怪遥皇,怪设下骗局的祸首祸首,易宸暄。
“二河,现在的遥国事昭国最大仇敌。”白绮歌仿佛是猜到乔二河想说甚么,不等他说完便淡淡打断。
“遥国,是昭国的仇敌。”
“宁公子……?”几次匀长呼吸后,白绮歌终究能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类时候、这类处所见到宁惜醉,以及他身后更加不该呈现的二人。
宁惜醉倒吸口气,仓猝把乔二河扶起:“再跪白女人可又要昏畴昔了――她并不怪你,也不需你替谁报歉。”
宁惜醉谨慎翼翼扶白绮歌坐起,接过白绢悄悄擦去她额角汗珠:“兀思鹰智囊和卢将军他们传闻白将军出了事连夜带人赶来,我也是路上碰到才捡个便宜能来看你的,这会儿有安陵军帮手,遥军已经退到护城河以外了,白女人不必过量担忧。”
想要联络求援时如何都联络不上,现在人就在面前,倒是……为时晚矣。
白绮歌闭上眼又小憩半晌,待到身上有了力量才展开双目,惨白脸上暴露一抹寂然苦笑:“突破遥军封闭没那么轻易,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白女人决定不再见太子么?”
顺手拿过宁惜醉手中折扇展开,白绮歌指尖抵着翠玉扇骨,目光却望向狂草飞舞的扇面:“昭国百姓因我沦为囚民,又因白家死守都城导致数百人死亡,这个担子从当初我偷走设防图时起就无可制止地压在了肩上。宁公子是个萧洒之人,从不为功名利禄、世人评断束缚,我虽恋慕,却永久做不到。”
宁惜醉略作沉吟,微微点头:“快三天了,当时你在城头晕倒后就一向昏睡,刚才傅兄弟用了些醒神药才让你醒来。白老将军和夫人都很担忧你,梳洗一下去看看他们吧。”
兀思鹰被她这么一问头垂得更低,脸上青红不定,过了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是我,是我对不起白将军,对不起白老将军……我对不起恩师他白叟家……”
所谓知己,她苦衷,他最懂。
“你这话甚么意义?”不等兀思鹰答复,一向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的卢飞渡先恼了,侧过身大步走到白绮歌床榻前,两条粗长的眉毛几近倒立,“我们主君本来不筹算趟这趟浑水,要不是因为恭敬白将军是个豪杰才不会华侈粮草兵力大老远来帮手!到你嘴里竟成了趁人之危,真是不识好歹!”
白绮歌僵笑,苦涩寂然:“恰好世上最难寻如果二字。”
“太子妃,这两天城外正乱着,三方人马都有出入,您是不是去――”
昭国状况安陵必定早就晓得,被围困这么久,为甚么他们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这时候呈现?仅仅是因为之前求援动静没送出去吗?如果如此,此次他们也应当甚么都不晓得才对,而不是白灏城刚死他们就率兵赶到,英勇地突破遥军封闭进入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