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爹现在在做甚么呢?是不是正在书房里写折子措置公事?有没有想他?
江怜南见他的视野往水中看去,不知怎的,更加羞怯,脸上一下子烧了起来:“我我我我……陛下你如何俄然就出去了,我正在沐浴啊!”
冷绪看着他的神采渐突变得惨白,仿佛想到了甚么,声音柔了一下,说:“你过来,哥哥有梯己话想与你说。”
冷绪有些不耐烦起来,伸手扯掉腰带外袍,“扑通”一声也跟着入了水。
江怜南却抿着唇不敢再看他。
他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玩意儿,本日玩了一下午都爱不释手,还心想,下次冷绎多给他弄几只来就好了,他能够把这些泥狗泥牛弄成一个队,一起在地上走,那该多威风,如果让心柳他们看了,必定恋慕死了!
冷绪哼笑了一声,说:“我甚么都想着你,成果你呢,冷绎对我说,比起我,你更想见他……你这个小没知己的。”
“啊……”江怜南这才想起来这茬,赶紧解释,“那是因为,因为……”
碧扇排闼出去,见他还趴在桌上玩泥狗,劝他道:“公子,时候不早了,该洗漱了。”
平常在浴盆里洗倒也不差,但毕竟比不上大的水池子――他在黄粱梦中也常去,那边泡澡是顶舒畅的。
他不再自称“我”而改称“朕”,便是用天子的身份赌咒承诺了。
冷绪朝他招招手:“来,南儿你过来。”
他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感慨,眼中又有点潮湿起来。
冷绪愣了愣,俄然想起了那天他听到的江怜南说的梦话,他觉得他是做了甚么乱七八糟的恶梦,梦见本身要杀他,是以,他笑了笑,道:“好,不管产生甚么,朕此生毫不杀你。”
“你身上我都看过摸过了,有甚么可难为情的?”冷绪挑眉,墨黑的丹凤眼谛视着他,带着些许热度,“来,你过来,哥哥有事问你。”
碧扇见了他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摇了点头。
冷绪的神采看着有些伤害,又让他想起了先前阿谁梦――他真的很怕冷绪会因为他喜好他而杀了他。
江怜南却不肯畴昔:“不……不要,我现在甚么也没穿。”
因为来人不是碧扇,而是一身玄色帝王常服的冷绪。
怪不得,他就想着,如何那么刚巧,冷绎身上还带着这个……
江怜南与碧扇碧佩二人一起到了华清池,等统统筹办结束,碧扇和碧佩就到外头去候着了。
冷绪往前一步,离他更近,眼神亦更加咄咄逼人:“还说没有?本日你对冷绎说,不想见到朕,却更想见冷绎,对不对?”
江怜南见他姿势温和,微微放松了警戒,缓缓挪了畴昔,但是却还是不敢与他靠得很近。
早晨掌灯时分,江怜南正趴在桌上,兴趣勃勃地玩他的泥狗。
冷绪见他的模样,心中震惊了一下,他记得,之前江怜南最爱靠在他身边发言,依偎着他,那是江怜南依靠他信赖他的表示,但是现在,他却不敢靠近他。
冷绪再也绷不住,忍不住笑出声。
“就是,就是不管我做甚么,你都不成以杀我,好不好?”
江怜南心中的石头终究落了地似的,如释重负地笑了:“感谢哥哥,南儿此生,亦毫不负你的恩德!”
他面无神采的,一手负在身后,缓缓从屏风那边走过来,丹凤眼看着池子里的江怜南,像是被池水的热气雾住了双眼普通,朦昏黄胧的,叫人看不出他的意绪。
温泉水水温恰好,就是那种微微有点烫人,但又不至于没法忍耐的温度,江怜南是最喜好的了。他舒畅的伸展四肢,过一会儿还靠到岸上,吃碧扇给他筹办好的生果。
人间最叫人眷恋的事情莫过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