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内只余下了顾弦歌一人。她右手撑着下颌,左手曲指一下又一下地叩击着桌面。
衡芜闻言,吵嘴清楚的眼中快速腾起了雾气,水汪汪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顾弦歌,喉中更是收回了压抑的低泣声。
顾湘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容相有惊为天人之姿,又有经天纬地之才,儿臣心仪与他,乃是再普通不过,母妃又何必劝我!”
丽妃一看顾湘那副怀春少女的模样,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兰芷一边拿余光悄悄地瞥顾弦歌,一边在内心悄悄为衡芜捏了一把汗:别看殿下常日里对她们还算宽大,可若真做了甚么触怒殿下的事,殿下的肝火那也不是她们任何一小我能够接受得起的!
顾湘本是气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哪知丽妃闻言竟面色大变,扬手便一巴掌狠狠掴在了顾湘的脸上,收回“啪”的一声脆响。
顾弦歌神采一怔,不过那也只是刹时的事情:“如何死的?何时死的?”
衡芜垂下头来,不敢直视顾弦歌逼人的目光,低低地嗫嚅出声:“丽妃娘娘。”
兰芷心疼地看了顾弦歌一眼,语声温和:“殿下这些日子思虑甚多,劳心伤神的,奴婢还是服侍殿下早些歇着吧。”
丽妃不肯多说,冷哼一声拂袖便大步地分开了折杏宫,而顾湘则盯着丽妃渐行渐远的背影看了好半晌。
梁衡闻言面色更黑,牙关紧咬下顾弦歌乃至能够看到他面皮下绷紧的肌肉:“还请殿下随下官走一趟吧。”
氛围潮湿而又透着一股腐臭的腥味,时不时还能感遭到有老鼠从脚边窜过。
话音刚落,殿门被人从外“咯吱”一声推开,一名身着褚红圆领官袍,腰系白玉扣带的清俊男人疾步而来。
“他死了。”不待顾弦歌将话说完,梁衡已经不耐烦地开口打断,紧拧的眉头提示着他现在的表情并不算太好。
衡芜闻言却哭得更加地凶了。
“你……你这是获咎谁了,竟把你打成了这个模样。”
顾弦歌略微清算了仪容,这才扬声说到,“请尚书大人出去。”
丽妃勾着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顾六受命调查护国寺一事,若独一的证人死了,顾六难逃其咎!”
相较于兰芷的惴惴不安,顾弦歌倒显得淡定多了。
时近初秋,气候还是盛暑难当,就算已经入了夜,氛围中仍旧热浪滚滚。
丽妃摇了点头,拧着黛眉问得严厉:“湘儿,和母妃说实话,你是不是喜好容相大人?”
“殿下,刑部尚书求见。”一名宫婢隔着殿门恭声说到。
“那衡芜……”兰芷咬唇说得有些踌躇。
顾弦歌温和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衡芜,本宫定会为你出了本日这口恶气。”
兰芷谨慎翼翼地将衡芜从地上扶起,固然她已经尽量避开衡芜的伤口了,可衡芜还是有好几次痛得嗷嗷直叫。
丽妃斜乜了顾湘一眼,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这事你就否操心了。”
桌角的香烛悄悄燃烧着,直到烛火燃尽,顾弦歌也没有窜改过姿式。
“殿下,你说都这个时候了,为何衡芜还不见返来呢?”兰芷不断往殿外张望,端倪之间是掩不住的担忧之色,“衡芜莫不是出了甚么事情?”
顾弦歌挑眉淡淡一笑,安闲不迫地拂袖起家,临走前还不忘对兰芷叮咛到:“彻夜你早些歇下吧,不消等本宫返来了。”
梁衡目光森寒地掠了顾弦歌一眼,冷声回到:“等殿下出来时,下官或许会当真考虑下。”
接下来的几日里,衡芜因着有伤一向在卧床歇息,奉侍顾弦歌一事天然也都是兰芷亲历亲为。
兰芷说着正筹办替顾弦歌换衣时,门槛处却俄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随即而来的另有一道细弱游丝的声音:“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