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哦一声,接着便退身站到了一旁,接着便见雅主神情严厉地上前几步,于床榻前站定,开端在厂督身上的各处行针。他伎俩熟稔,神情却极是专注,没有半分的粗心草率。
司徒清闲脸上浮起几丝不耐之色,攥着银针随便地摆手,道,“行了行了,一个个的别老拿这话威胁我,不懂医术就别念叨,烦不烦……”说完蹙着眉头看向周景夕,下巴往床榻扬了扬,道,“杵那儿干吗啊?过来搭把手。”
司徒清闲正拿笔写药方,闻言一笑,头也不回腔调懒惰,道,“我尽管救人,别的的事可不归我管。既然你不是丫环,那我叫几个丫环出去不就行了?”说完脖子一伸,作势便要喊人。
她惊诧同他回望,仿佛还没有回过神。
夜烛燃了大半,蜡油在灯座里堆积起来,火光也有减弱的趋势。不知过了多久,周景夕终究闻声背后传来了些响动。她回身,只见司徒清闲已经将银针悉数收回了药箱中。
周景夕气得咬牙,情急之下抄起手边的篦子就给他甩了畴昔,抬高了嗓子谩骂道,“闭嘴!若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管你甚么医毒双绝清闲雅主,还是打得你满地找牙!”
周景夕心头一松,悄悄呼出一口气来,又见那一身白衣的姣美少年从床沿上站了起来,一面装药箱一面比划比划,话是朝她说的,“帮他把衣裳穿归去。”
周景夕心头蓦地一沉,她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尽量使本身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非常,道,“医毒双绝以后,医术闻名四海。有清闲公子在,死人也能变成活的,不是么?”
手腕模糊作疼,他却没有半分要放手的意义。周景夕蹙眉,挣了挣无果,只好认命似的不再轻举妄动。她抬眼,烛光下是他微挑的眼角,他仍旧衰弱,只是目光中的森然却教人不寒而栗。
蔺长泽挑起半边嘴角,语气入耳不出喜怒,“公主公然是宅心仁厚。”
她呛了几下,立即将视野挪开,伸出两手去替他清算衣裳。是时,背后的司徒清闲又说话了,他的语气有些古怪,摸索道,“若我没有猜错,你是五公主吧。当年被死人脸从蛊阵里救下来的小皇女,就是你吧。”
他仍旧没有动,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脚步声渐远,全部屋子再度沉寂下去。玉漏滴答,约莫二更天了,窗外的冷风愈发地凛冽逼人,吼怒着拍打着窗屉子,将院中的梅花卷得漫天飞舞。
他淡然一哂,合上眸子神采疲惫,声音也没甚么力量,“这么说来,我不但该谢殿下,还该好好感谢魏副将了。”
“少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都这副模样了,督主还想威胁谁?”周景夕没好气道。她抬眼在他面上扫过一遭,只见蔺长泽眉头轻锁,两团诡异的红云浮上白净的双颊,连动员手上的力量也小了很多。
门外云霜捧着托案恭敬站着,里头督主没有回声,她天然也不敢私行进屋,只好埋着甲等待。云雪看了一眼托案上的药碗,蹙眉,“药都快凉了,大报酬何不让我们出来服侍呢?”
周景夕没理睬他,兀自解缆坐在了床沿上。侧目一望,床上的男人仍旧没有醒,只是双颊垂垂有了一丝赤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渗人。她的目光从那副如画的眉眼扫过,一起从高挺的鼻梁向下,滑过微抿的薄唇,喉结,锁骨……
司徒清闲拿着药方出了屋子,西厂世人担忧厂督,必定会立马打发秦禄入内服侍,久留不得了。
周景夕不耐烦了,眉头大皱道,“你老看我干甚么?我头上长草了还是脸上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