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乜她,面色仍旧冷酷,眼神里却透出几分不悦,“一个女人,行事做派都像个粗暴莽夫,成何体统。”
“正因如此,她才没有与西厂翻脸,也万幸这些日子你对我恨之入骨,她的狐疑也才渐消。”他看了她一眼,见她还在吃力地寻觅线索,便伸手替她将书册合上了,道,“册页背后是顾安一党大小官吏的名录,也有近年来他们犯的大小事,我都替你列举了。”
蔺长泽的唇上还沾着她的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挑眉看她,“如何,殿下现在不喜好臣这么服侍你?”
“开口!”不待他说完,周景夕大声断喝,仿佛被烧了尾巴的猫。手上用力将他推开,她侧身退几步,摸了摸脖子垂眼一看,公然,此民气里八成儿是有甚么弊端,每次都要将她咬得流血!
暗淡一片的六合,宅门前挂着大红宫灯,火光模糊绰绰照亮他的半张脸。他展开眼,眸子中映入点点亮色,旖旎勾人灵魂。她的唇脂花了,乱糟糟地糊在嘴角,他食指挑起她的下颔,她狠恶地喘气,目光死死地瞪着他,只见蔺长泽拿食指蘸了她晕花在嘴角的唇脂,伸出舌尖,悄悄舔了舔。
她颇不安闲地咬唇,两手无认识地揪扯着衣摆。蔺长泽将她的小行动一分不落地支出眼底,眼底模糊浮上一丝笑意。虽为皇女,倒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对她的体味深切骨髓,她的任何心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周景辞生性多疑,这点倒像足了你们大宸宫里的母亲。西厂这些年始终是模棱两可,她对我也并不非常信赖。”蔺长泽唇角含笑,声音又规复了一贯的清冷,“固然,五年前陆家一案以后,你愤而离京与我反目,可她仍旧有疑虑,以是才会授意我在你回到都城之前,将你杀了,用除后患。但是你现在活蹦乱跳地返来了,她天然对我放心不下。”
蔺长泽歪了歪头,目光从她精美的眉眼唇比赛一掠过。这些年在边关,风沙消逝了她的诸多本性,疆场交战,迫使她变得锋利如刀剑,但是这副面孔却还是艳若桃李。眉宇间的稚气已褪尽了,她成熟而美艳,像绽放到极致的鸢尾,亟待人采撷。
这个行动纤细,并不惹人谛视,却偏生被他一滴不落地看在眼里。有些自大又有些不幸,同她常日的桀骜不驯不成一世大不不异。
她呼吸吃紧,双颊红得像能滴出血来,出于本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掌下的肌理不自发地颤栗,他似笑非笑,垂着眸子看着她,右手的五指悄悄抚过光滑纤细的大腿,滑入了双腿之间……
他垂下眸子清算广袖,面上含笑,寥寥道,“周景辞贵为皇女,想要扳倒她并非易事,以是起首是该斩断她的左膀右臂。”
他是轻描淡写的口气,垂眸看着她,这是料定了她别无他选。她气结,话到嘴边儿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实在他说得很对,沛国公不必然信得过,即便能信,他对本身的帮扶也就不会有西厂大……真是头狐狸!
话音落地,周景夕的面色突然一滞。她蹙眉,揣摩了会儿方才恍然大悟,赶紧伸手将册子接了过来,口中道,“莫非另有文章?”
“谈何轻易啊。”他拿巾栉掩口咳嗽了几声,待缓过来,便掖了袖子朝她比了个请的手势,周景夕便兀自提步朝厂督府的大门。他不疾不徐跟在中间,脚步声轻浅,道,“顾安是两朝重臣,先帝在时便任高职,顾氏在大燕盘根错节了百年,那里是说动就能动的。”
心头某处柔嫩下来,他无法地叹了口气,道,“回到府上,将书册拿火烤了,本身一小我的时候再看。别太信赖身边的人,哪怕是最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