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善音攻,琵琶弦音震耳欲聋。周景夕见她过来不由大吃一惊,她眉头紧皱,想也不想便冲口而出道:“我这儿不消你帮手!督主身子不好,你过来了,如果有人伤别性命如何办?”
琴音袅袅如若仙乐,时而高亢时而哀婉,仿佛能勾惹民气。极鸠寨世人目不转睛地望着起舞的女人,纤细的脚踝上绑着两串银铃,跟着每一个旋身抬手叮叮轻响,腰肢柔嫩却有力,每一个招式都极其凌厉。
一道冷凝微沉的男人嗓声响起,扯破一片诡异的死寂。蔺长泽纤长的十指操琴,冷冽的视野落在女人身上,淡淡吟道:“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抢先――”
一起都是电光火石之间,“鬼雄”二字重重落地,周景夕眸中寒光一闪,手中的软剑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主位的一个寇匪头子刺了畴昔。与此同时,数位荏弱娇媚的舞姬纷繁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云霜云雪蓄了内力,凛目重重拨弄琵琶。
一旁副将蒙着轻纱,清丽的容颜上媚笑动听。她强忍着寇匪身上浓烈的酒气,怀里抱着巨大的酒坛子,翩然在一个个男人中间穿行而过。一众舞姬们巧笑倩兮,见男人们的目光定定落在起舞的公主身上,因不着陈迹地将矮几旁的兵器踢到了一旁。
蔺长泽的面上没有神采,清寒的眸光中却模糊透出几丝焦灼与担忧之色,云雪抿唇,只觉心口仿佛被甚么攥紧了,难受得无以复加。
掌中的软剑俄然变得有千斤重,她想起那些惨死疆场的懦夫,她想起吹散大漠孤烟的冷风,她想起灼烧了整整五年的烈酒。过了些安稳日子,闻声这类曲调词句,那远去的五年再度新鲜地回到了她面前。
蔺长泽的目光定定公主身上,刀光剑影人声喧闹,忽见她回眸朝他看了过来,先是嘟了嘟嘴,随之白净的小脸上绽放抹傻乎乎的笑容。
“……”云霜古怪地觑她一眼,面上的神采极其怪诞,心中模糊如有所思。仿佛……这个公主也不是她们觉得的那样没心没肺。
督主是冷沉如玉的声口,很难令人同唱词联络到一起,她与他了解多年,从未听他唱过歌。本来觉得,此人不过随口一提,没想到他倒是说真的。
那男人怒不成遏,恨声骂道:“呸!臭娘们儿,你是那里来的贱人!竟敢在太岁爷爷头上动土!看爷如何清算你!”边说边与其他人一道一拥而上。
副将吃了瘪,俏脸上的面色当即有些丢脸,她蹙眉,长腿一抬踢开朝她袭来的寇匪,口里气鼓鼓地咕哝道:“拽甚么拽!”接着便持剑去帮五公主。
词句壮烈,唱的是战役与滚滚疆场的哀壮,悲烈而荡漾民气,传入周景夕耳中,几近令她生出回到了玉门关的错觉。
幽刃泛着寒光,她晶亮的明眸半眯,屈指,在剑刃上悄悄一弹,收回一声清脆的脆响,周遭顷刻温馨下来。无数目光堆积到了一处,夜风从大门外吹入,女人一身轻浮的纱衣轻拂,她勾唇,笑靥如花妖媚动听。
五公主软件一扯堵截了一个寇匪的喉咙,剑刃微抬挡住几滴飞溅的血水,续道,“不能再与这些人缠斗,擒贼先擒王,得从速擒了那几个头子!”说完便朝魏芙递了个眼色,“云霜云雪方才下了化功散,他们现在不是我们的敌手,走,随我一道活捉了那几个祸害百姓的东西!”
那莽汉的斧子被利剑挡了下来,力道之重,竟逼得他蹬蹬今后踉跄了两步。他大惊失容,抬眼一看,却见方才剑舞的舞姬持剑冷冷觑着本身,挑眉轻视道:“我的好哥哥,连个女人都能下得去手,如何如此不懂怜香惜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