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长泽将她放在床上,高大矗立的身躯覆了上去,薄唇的温度竟然近于炽热,滚烫地落在她的唇上,直亲得她娇喘不已。她几近溺毙在他猖獗而又轻柔的唇舌中,迷蒙着双眼娇呼,“等等,我有话想对你说……”
发梳好了便要挽起,手熟的嬷嬷上前替她抿头,一层层地头油抹上去,望着镜中鲜艳美人道,“殿下,之前几位公主出嫁,全都是奴婢替她们盘头,你的发髻生得最美,是最斑斓的美人髻。”
照着大燕的端方,皇女出嫁的前七日都要在宫中,说不出甚么由头来,只是个代代相的端方。但是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五公主本就对礼数之流不上心,宫里来人催也不如何理睬,这一拖便拖到了本日。
魏芙同另几个婢子捧起嫁衣替她换上。大燕是一个娇奢的国度,公主出嫁的号衣也非常讲究,内着青纱中单,腰束深青蔽膝,将五公主妖娆的身材勾画得纤毫毕现。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明天她就要嫁人了,嫁给阿谁她一度喊打喊杀的西厂督主。屋子里没有人,她不必摆谱也不必计算太多,能够尽情地娇羞欢乐。周景夕心中有些严峻又有些等候,向来没想过本身也会有这么小女儿家家的一天。
魏芙悻悻地吐了吐舌头,这才偷笑着走出了寝殿。
一面揣测一面挥退了魏芙,周景夕舒了口气,推开房门提步入内。屋子里点着龙凤对烛,照得一室暗淡含混,她回身合上房门,扭了扭酸疼的脖颈,将将把凤冠拆下来,一副温热的胸膛便从背面紧紧贴了上来。
副将抿唇笑,跟在她身后慢吞吞地走到窗前,伸手去放床幔子,唉声感喟道,“今后恐怕这些事儿我想做也轮不上了,现在能做一日是一日。”
“是是是,你坦染,天底下就数你最安然。”副将知她是嘴硬,也不回嘴,只顿了顿竟面露几丝委曲,低着声续道,“殿下,待你结婚,将来衣食住行想必都不会让我服侍了吧,我还担忧本身会不风俗呢。”
穿戴打扮妥当,嬷嬷宫娥们在五公主身上细细打量。五殿下常日不爱打扮,现在盛装浓抹,竟美得让女人都移不开眼。副将点头奖饰,又细细查抄了一番后确认统统无误,这才欢天喜地地将人送出寝殿。
说是要睡,但是那里睡得着呢?周景夕抱着锦被翻了个身,面朝里侧卧着,一闭上眼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就会窜出来,滋扰得她心神不宁。翻来覆去好几次,她终究放弃了入眠,睁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上方。
周景夕惊呆了,勾住他的脖子抬眼一望,那双沉寂通俗的眸子幽幽如狼,灼灼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全部吞出来普通。
思忖着思忖着,困意不觉袭来,五公主沉沉入眠,直到翌日一群宫女嬷嬷排闼而入,将她重新喊醒。
入夜了,宫中各处都掌上了灯火,亭台阁楼都在惶惑灯火中摇摆,愈发衬出这座宫城的庞然夺目。周景夕倚在窗前朝外看,苍穹是黑的,压得低,隐有几分落雨的兆头,她心中不安闲,点头直叹运道差。
花舆是三十二抬的,算得宫中皇女出阁的最高规格,一起撒礼花撒方印,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周景夕坐在轿中颠来荡去,总算晓得新娘子不能吃东西,这么个抬法儿,隔夜饭估计都得吐出来。
脑筋另有些含混,不过谁也得空顾及,嬷嬷们行动利索,几下便将床上娇滴滴的美人给弄到了打扮镜前。压着她肩头令人坐下,一个清秀宫娥奉上巾栉给她净面,她懒懒的没力量,在脸上随便舞了几下便将巾栉扔了归去。
那顶名的二郎着了与她一样的绛朱色礼袍,公主有些不欢畅,转念想想也便忍了,顾念着大局,这些细枝末节也不必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