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沉默斯须,眉眼间缓缓漫上一丝笑意,刮了下她的鼻头道:“我将他派出去,你眼不见为净。”
五公主朝他笑了下,接着便听身边的督主淡淡嗯了一声,道,“二郎,有闻这几日京都闹飞贼,你与锦衣卫们费操心,尽快将飞贼缉拿归案。”
这话惊得公主被呛住了,她忙忙地摆小手,慌不迭道:“没有没有,查案子一贯是西辑事厂的特长戏,任档头同曲档头都是妙手中的妙手,有他们帮手玄机门,我当然很放心。我就是,就是有点……”她声音到背面愈发地小,有种声若蚊蚋的意味,干笑了两声,小手摩挲着他腕上的蜜蜡珠,“心虚。”
他勾了勾唇,未言声。
厂督的神采微寒,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玄机门的事倒教你上心。西戎人行刺一案你临时放一放,我已命任千山和曲既同从旁帮手秦柏,你安放心心等动静便是。”
两人联袂在日光下并行,分花拂柳,意态闲适,这类景象已经多年未曾有过了。她没由来地想起小时候,他也是如许牵着她的手走在大宸宫的高墙与琉璃瓦间。
闻言,二郎垂着头回声是,“兄长放心,臣弟誓不辱命。”说完又朝两人揖了一回击,旋身退去了。
周景夕脑筋里的乱麻逐步变得腐败过来,抱紧了他的脖子持续道,“我明白了。好,我听厂督的,临时按捺不动,待周景辞入宫以后,我再另觅机会去探视母亲。”
督主有一双太标致的眼睛。灿烂时如星,沉寂时如墨,谛视着你,乃至能令人就此溺毙下去。日头明晃晃就在上方,周景夕却感觉周身冰冷,她定定打量他的眼眸,里头微蓄的寒意触目惊心。
五公主小脸红彤彤的,强自将对女皇的担忧按捺下去,稳住心神,捉紧了他蟒袍的袖襕沉声问道:“何时出发往玄机门,秦御司那头还等着我们一道查案。”
穿行在游廊之间,火线劈面走来一行服饰面子的男人,领头的着飞鱼服,配绣春刀,端倪清秀俊美。周景夕定睛看了顿时神采微变——竟然是她拜过六合的端庄夫君,当今大燕的锦衣卫批示使。
他挑起眉,捏着她的下巴半眯了眼眸,“你体贴他?”
五公主面上一怔,这才稍稍沉着下来,乖乖由他抱着,道,“方才是我打动了。但是厂督,天底下没有不通风的墙,女皇卧床这等大事,即便母亲成心稳定民气不欲张扬,只怕也瞒不了多久。”
“蔺长泽,女皇的病……是拜你所赐吧?”
他的拇指如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掌心,指间的羊脂玉扳指触感冰冷,却火烧普通灼着她手上的皮肤。
厂督苗条的五指伸畴昔,将她白净纤细的左手握在掌心,牵着她缓缓朝厂督府外走,一面走一面挑眉,有些兴味盎然地的意味,反复道:“心虚?”
五公主愣了下,旋即古怪地皱起眉,暗道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降落醇厚的嗓音从耳畔传来,成心偶然的,呼吸都从她的耳垂上拂过,她闻声他道:“女皇是你的母亲,你既然在乎她,我便不会对她动手。此事是天意,是天佑你。”
五公主心头突的一跳,沉吟了半晌,眼眶俄然有些微红,道:“厂督,感谢你。”
蔺长泽面上轻笑,低头在她红艳艳的唇瓣上落下浅浅一吻,“为夫最喜好你听话的模样。”
蔺长泽转过甚,她白净的肌理在日光还是下如同上好的美玉。她有弯弯的眉眼,乌黑的眼瞳里映入点点碎光,灿烂如星月。他想起在玉门关相逢时的她,本来清澈爱笑的眼睛感染了大漠的风霜,她冷厉而刚毅,对着他竖起了满身的尖刺,像一只脆弱而又虚张阵容的小兽。
他清漠的眼温和几分,苗条的手臂一揽,蜜蜡珠在日光下贱转出点点华光。周景夕只觉背后一紧,人已经被他紧紧搂进了怀里去。他身上平淡高雅的水沉香,丝丝缕缕将她覆盖,她莫名地心安,两手从他的腰上环过,用力地回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