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怔怔地看了半晌,先是死命地摇着头,难以置信地瞪视着银姑的尸身,最后哭笑不得,满身颤栗,竟蒲伏在地。
“娘娘,请赐老奴一死,老……奴再无脸……活在此人间了。”她用尽满身的力量举起一只手,眼里是关不住的痛苦,拼了命地求着,“娘娘,求您杀了我,现在……”
她看着兰御风的眼睛血丝满布,神情痴迷,如珍似宝地吻着她,一声声唤着她,“千染、千染、沈千染……”,她几近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不是妒忌,而是羞愤、无地自容得想死。
当时的她,只想守着这个冷僻的王府,与他夏夜冷风中促膝相谈,冷冬夜酌一杯暖酒言欢。
“奴婢在!”绣亚闻声,顿时从内里出去,看到珍妃一脸的泪痕,吓了一跳,忙问,“娘娘,您如何啦?”
更可爱的是,全部夜晚,她的神智一向是复苏的,但她的身上的几道穴被银针所制,她叫不出来、欲哭无泪。
她那胃里的苦水涌上喉咙,最后屡数化为泪滴溅在银姑的身材上……
“去端一盆热水过来,再拿一身洁净的衣裳。”珍妃靠着门边,有气有力地叮咛。
可惜,大婚没多久,兰御谡又娶了相府令媛柳青芸。固然柳青芸是侧妃,但她是相府最受宠的嫡出蜜斯,她脾气放肆放肆,并不把她这个正妃看在眼里,为争宠,花腔百出。彼时的她,脾气清冷,只守一方寸土,碰到委曲也不肯同兰御谡倾述,多少个独眠的夜晚中,也只要银姑用最暖和的度量安抚着她。
带着极酸的味道直冲鼻息,让她胸中的呕意更盛,腹中早已空虚,到最后满是胃酸吐出来,沁了一身的盗汗。
两个年事相称的小女人在磕磕碰碰的光阴中结下了最贵重的友情。
天哪,她到底该如何面对她的皇儿,如果没有充足的怒意,兰亭如何会使出如此阴狠的抨击,乃至为自已树下了兰御风如许的劲敌!
从未曾想,到了她这把年纪另有一天会被一个年青的男人压在身上狠狠地折磨个彻夜达旦。
珍妃一动不动,她半阖着眸靠在窗棂边,内心一下一下清清楚晰的颤着的,远近的事一点点在面前闪过,过滤,直至午不时分,她凝着窗外微风细柳,目光垂垂透出一丝阴狠,她轻笑出声。
而偶然,他行动轻得如微风细雨,绵绵不断,可那口中的情话更象一刀刀的凌迟,把她统统罪过都唤醒……
“银姑……本宫成全你!”她缓缓上前,两手颤抖地、渐渐地、落在银姑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地收紧……她闭着眼,没有勇气去看。只是凭着一股意念,狠狠地掐着,直感到部下的那具身躯垂垂地不再挣扎――
彻夜达旦,她感觉自已已经死了,重新到尾,她的眼睛就没有闭过,因为太疼太痛,连昏死都难。身子不断地被撞击,四肢好象已经不是自已的,乃至身材的每一个部分都没有主动去动一动,除了心跳和呼吸。
面前这个年青的皇子,苗条挺拨如芝兰玉树,凤眸如墨染,精彩的五官如神祗,在花烛下,他如画中剪影普通精彩。
“是,娘娘!”
珍妃返身,跪于床榻边,唇角轻颤,泪声溢出,“银姑,本宫晓得……你爱洁净,本宫给你……换件洁净的衣裳。”带着最后的拜别,珍妃含泪悄悄地帮着她擦拭着身材。
清理结束后,珍妃惨白着脸缓缓境地向窗口,蓦地推开纱窗,春日的暖风在她翻开窗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的钻入她的心肺,带走一室的****暗香,在如许暖和的春季里,却驱不走这一室的清冷,这一室的绝望!
银姑一双浮泛的双眼无焦聚地伸开。略显干瘪的身材满身高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充满了青紫和牙痕。那一处的被人弄得红肿不堪,另有几处裂伤,床单上到处是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