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不必再提,我已经不记得那天产生的事。”都说四姨娘是伶人,看来申氏才是天生的会唱戏,“家里头最讲究的是和敦睦睦,祖母常说,家和万事兴!再说了,那天我自已也不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冲撞了姨娘,望姨娘不要与染儿计算。”沈千染安然淡笑,心中一片空明,她没法象申氏普通,把假说话说得声泪俱下。
“是,祖母!”沈千染回身时,唇边扬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秋蝉不在后,鸣凤升了大丫环,但老夫人多年用惯了秋蝉,这几日过得并不舒心,内心正窝着火,申氏还不夺目哭哭啼啼地在她面前求着让沈千雪回沈府。老夫人摆了神采斥了几句,问她是不是嫌着府里不敷乱?
这时,前堂的广嬷嬷迈着矫捷的身板,一脸的笑,“老夫人,林嬷嬷来了。”
“姨娘就想蜜斯心善。姨娘这就去备车。”申氏起家,对沈老夫人委身道,“老夫人,我去备车,怕迟了,到中午,那神女庙人太多,怕扰了二蜜斯!”
申氏接过笼月递过来的参茶,呷了一小口,感喟,“二蜜斯,自从三蜜斯出过后,姨娘是睡不着,吃不香,这内心头堵得慌。”申氏神思哀恸,双手用力绞着丝帕,这时的神采倒有几分真。
申氏连连称是,眼睛呆呆看着杯子里飘浮的参片,少顷,好象想起了甚么似的,抬了头便问,“二蜜斯,姨娘今儿一早就求请了老夫人,想去神女庙给三蜜斯求个安然符,老夫人答允了下来。姨娘深思着,二蜜斯和三蜜斯打小就亲,现在三蜜斯出了这事,二蜜斯内心必然也不好过,以是问问,二蜜斯要不要随姨娘一起去?”
“多谢二蜜斯,让二蜜斯为姨娘担忧了……”申氏话未落音,又开端抽泣,“二蜜斯,都是姨娘不好,那天,因为三蜜斯的事,姨娘乱猜乱想,冤枉了你。现在知错了,原是自已不谨慎引来了鼠患,招来夜枭,累得三蜜斯吃惊吓。二蜜斯,你可千万别计算姨娘那天的胡说八道,姨娘只是悲伤过甚了……”申氏张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泪眼婆娑,“二蜜斯,几日来姨娘一向想去看你,就是没脸……”言及此,掩了脸哀号。
“去吧!”沈老夫人挥挥手。
“那天然好!就由姨娘安排!”沈千染缓缓转动手中的瓷杯,感受着那邃密的瓷纹头绪,一言一颦皆透着不经心,象是之前普通是个乖乖听话的二蜜斯,“只是我得先跟母亲去请个安。”
“祖母,染儿先去给母亲问安!”
沈千染请了安,接过香月递过来的暖手壶,坐在沈老夫人的身边。
“嗯!一会外出时,路上谨慎些,固然都在京里头,还是多带两个丫头,路上有个照顾!”
沈千染差了笼月去跟宁氏说声,今儿有出事府,就暂不来存候。顿时就回自已屋里筹办出门要用到的东西。
“但愿吧,不过。二丫头,这话又说返来了,你二姨娘虽是妾氏,也有几分才调,这些年把家里理得井井有条。你母切身材不好,二房的做事胆太小,没法服众,四姨娘伶人出身,只怕会越理越乱,祖母这身老骨头,也没多少年好活,只想平静过日子。”沈老夫人轻叹,俄然招手表示沈千染坐到自已的身边,又握了她的手,道:“申茹就是再闹腾,这么多年,对你兄长却没有动过心机,并且,对你毕竟也没有过份超越的事。再加上,生了三个后代,以是此次措置只是临时,过一段时候祖母会让她重新掌家。但愿二丫头到时要与你二姨娘好好相处。”
第二日一大早,沈老夫人差人来唤沈千染,说有话要说,她便带着水玉和笼月前去,在沈老夫人房里看到满脸笑容的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