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日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太后娘娘恩准。”赫连岑再施一礼,不待荼雅开口扣问,便独自道:“现在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皇上亦是治世明君,臣感觉是时候让圣上独理朝政了!”
赫连岑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把她扯进了怀里,迭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应当不顾统统,突破所谓的伦理纲常,而不是想一个傻子一样,只是挑选保护!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打我!你打我好了!”
女子哽咽着,抽泣着,似是恨不得把这很多年的积怨都宣泄在赫连岑身上。她晓得他的痛,晓得他的苦,可他是否晓得她的哑忍和思念?
十年,竟已经十年了。
“哎,你这不是在难堪太后娘娘么?”安儿用嘴呶了一下对峙的二人,不解的问道。
荼雅摇着头,伏在男人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你要走?”
“摄政王不必多礼。”荼雅睇着赫连岑的面庞,听着他近乎疏离的语气,心底的哀伤便如夏季的雾气般满盈开来。她自嘲的一笑――这些本就是她咎由自取,既要帮手宸儿坐稳这个江山,那就必定要抛下不容于世的姻缘。
“恰是皇上命臣来要求太后,皇上说如果太后准予了,他天然不会有贰言。”
赫连岑垂下头,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定。
“别啊,我但是好不轻易从邕南过来一趟,你不让我进宫,那我还不如不来呢!”
荼雅转过身,闭了闭眼道:“摄政王如果想要请辞,应当去找皇上。哀家不过是后宫之人,岂能随便应允你的要求?”
荼雅快步走到他面前,抬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接着便是一拳又一拳的捶下,“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分开我对不对?是,我是迟迟不肯同你在一起,但是你又晓得这十年来,这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是如何过来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无时无刻不想和你在一起,可我是太后,我身后是尚且年幼的宸儿,我面前又是大凛朝的江山…我没得选……”
又是一年的寒冬,梅园的白梅开得富强,仿佛落雪挂在枝头,却犹自飘来阵阵沁民气扉的暗香。身着华贵凤袍的女子屏退了服侍的宫娥,单独一人立于园中,双眸入迷的望着盛放的梅花,心底蓦地腾起了一阵阵感慨。
彼时咿呀学语的稚童赫连宸,现在早已生长为贤明睿智的少年帝王,笔墨落下间便可指导江山。昔日温婉威仪的太后荼雅,也成为了大凛朝最尊崇的女人,朝臣佩服,百姓敬佩。
赫连岑单膝跪地,“臣大胆,恳请太后恩准臣辞去摄政王之任!”
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女子心下微怔,之前只如果她呈现的处所,他老是遥遥悄悄的望着,不肯分开却也不会靠近,只是用那双盛满了一汪密意的目光凝睇着,看得人不由赧然。
“哟哟,都还没过成人礼呢!就开端张口豪情,杜口豪情了,你莫不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快,快奉告我,是哪家的女人?”安儿撞了一下他,目光戏谑的问道。
荼雅俄然明白,本身真的好残暴,比当初的赫连煜更残暴,但是要她就这么放赫连岑走,却又是百般万般的不舍。
是啊,任是多么强大的人,任是多么不成言说的爱意,在日复一日的冗长等候中,都会有耗尽的一天吧!
荼雅踌躇了,难堪了,十年以来冷静保护,仿佛已经让她构成了一个风俗,那就是不管高兴还是难过,不管笑还是哭,身边总会有那么一小我,在她看不到的处所感同身受。而现在,他是倦了,累了么?
“这……”
赫连岑握住她倒茶的手,浅笑道:“只要能和你长相厮守,清誉不清誉的,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