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昭仪起家，霁月忙上前搀扶，拓跋翰也站起家。
“好茶，娘娘的咀嚼天然是极好的。”
霁月悄悄地笑了：“王爷谈笑，这几日，想必不止是我忧心忡忡吧。”
“是。”
“王爷——”
拓跋翰听得这一席话，晓得这是左昭仪以长辈的姿势赐与的体贴教诲。他自幼生母早逝，到现在已经记不太清楚母妃的模样了。先皇后对他有哺育之恩，只是也先走了。而现在，仿佛平常人家的孩子要出远门，母亲不放心的叮咛般，左昭仪也是在提点他，欣喜他，鼓励他。想到这，拓跋翰不由心生打动。
“翰拜见左昭仪娘娘。”拓跋翰由门外出去，单膝跪地，抱拳施礼。
拓跋翰心内有些冲突，一方面仿佛确切想与霁月说些话，一方面仿佛又不晓得该说甚么。还没来得及开口，霁月早就走在了前面，转头望着拓跋翰：“王爷，请从这边走吧。”
“是，这几日筹办得差未几了。五日以后，便出发。”
“王爷想说甚么？”
“晋王兄，宣王兄皆不在京中，简王兄也早被父皇分拨于广阳城。这京中剩下的，也就是我了。若安王真想夺得太子之位，那目前天然是先针对于我。”
“上茶。”侍女们为拓跋翰奉上茶水。
“是，翰谨遵娘娘教诲。”
“想来，你也是忙着为你父皇分忧，本宫也好久没和你聊聊闲话了。还好，本日你得了空过来。”左昭仪随即轻声叮咛身边侍女道：“你们都下去吧，留霁月一人在这服侍就行了。”
拓跋翰只得迈开步子。
“劳娘娘挂记，我还好。”
“翰儿，”左昭仪走到他的面前，朝霁月使个眼色，霁月从袖中取出一块玉饰。这玉饰呈圆形，中间有个圆孔，形似扣子，却更圆更厚，外鼓内凹，通体油滑。玉扣大要显得是玄色，拓跋翰细看，那色彩只是近乎玄色，实则是黑中透着绿色。绿深沉得像是墨黑，却又由墨里模糊闪着绿的翠绿。
“本宫传闻了。是安王最早提及由你领兵出战吧。”
“霁月——”
拓跋翰看看左昭仪，又见捧着墨翠安然扣的霁月对他点头，拓跋翰接过玉饰：“多谢娘娘。娘娘的美意，翰存在心上了。”
“这几日，濬儿澄儿，和源将军，经常来往我府中，大师缕缕思路，也便明白了。”
“翰儿，快起来。”左昭仪抬抬手，表示拓跋翰落座。
“这么说，”左昭仪微微抬眼：“快走了吗？”
这一笑，倒是轻松了一些。仿佛如同在宫外时，两小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谈天。
两小我对视一眼，不由地都笑了。
“墨翠？不，娘娘，这太贵重了。”拓跋翰推让道：“我不能收。”
拓跋翰稍稍翻开瓷盖，深深吸一口气，浓烈的暗香喷鼻而来，呷一口，茶香在口腔中漫延，回味清爽甜美。
拓跋翰沉默了一会儿，复又昂首道：“娘娘想必也晓得，这事……翰也没退路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