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因为已经更加景王府,不是昨日禁闭的东宫了,我才气出来。”拓跋翰说:“皇长兄是不是太子,都是我的长兄。于情于理,也无人能拦着我送他一程。”
“是啊,霁月女人的膝盖……恐怕都麻痹无知觉了。”
越泽送太医出府后,再回客房寻九王爷时,侍女小声说:“王爷并没如何逗留,叮嘱过,就回书房了。”
天子坐于榻上,手撑着头,愁眉不展,双目紧闭,似是真因为看到面前之景烦心。
拓跋翰悄悄地把霁月放到床上,看她神采惨白如纸,嘴唇发紫,手脚冰冷,浑身竟微微颤抖。拓跋翰忙喊:“越泽,快,快传太医来。”又回身号令道:“快给这位女人换些和缓的衣服,她满身湿透了。再加床棉被。我如何看她在瑟瑟颤栗?要不要煮些姜汤?”
“不看不看!十足拿下去!”天子眉头紧皱,满面愠色。
越泽引领着太医到客房时,看到拓跋翰一人静肃立于门口廊檐下,也不知是不是落雨不断,水汽满盈之故,他的背影更加显得茕茕独立。越泽看着心伤,他何尝不知,太子之逝,对王爷,是多大的打击。
众宫婢不气都不敢喘气,跪伏于地。
拓跋翰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说:“如有甚么事,尽管来书房找我。”
窗外暴雨并无消减之势。夜色浓厚。
“陛下息怒!主子这就拿下去。”看到天子发怒,中常侍腿一软,立马跪伏于地。
“唉,彻夜王爷恐怕也吃不下甚么,着人筹办些清粥小菜吧。”
左昭仪施施然走上前,轻抬柔荑,给天子按摩肩膀,便无开口说话。
“双膝?”李太医望了望九王爷的神采,看他似是不想多谈,转话道:“倒也无碍,卑职开些消肿化瘀的药膏,每日揉搽,也会好的。只是,恕卑职直言,女人家的,本就属阴,该少受寒气。更何况这位女人,许是夏季里患过旧疾,体内寒气比旁人更胜,身子衰弱。虽是夏天,淋暴雨却也极易着凉,今后皆需谨慎点,补补身材,好好保养才是。卑职再开些滋补温热的方剂。”
“王爷是指霁月女人吗?”
“罢了,别呆跪着了,快起家都给皇上清算洁净,看着也舒心些。”
“有劳了。”拓跋翰随即命人给李太医筹办笔墨,开方后跟去抓药。
身后的侍女喏喏道:“是,王爷,请先退下,奴婢先为女人换衣。”
“我也是才发明,她倔强至此。”拓跋翰无法道:“也是藐视她了。”
“是,我送到门口,着人送他归去了。”越泽道:“王爷,备了些清粥小菜,先吃点吧。”
拓跋翰不由抬手,想要再量一量她额头的温度,又顿觉失礼,放下举起的手背到身后,对身边侍女说:“彻夜轮般顾问着,隔段时候要看看女人是否起热。”
随柔声而至的是左昭仪。她瞟了一眼了满屋子的混乱,对中常侍道:“宗冒,你就这么服侍陛下的?这么混乱,难怪惹得陛下表情都不好了。”
“陛下……”
“王爷说的那里话,折煞卑职了,”李太医拱手道:“这原就是医者的本分。”
“我不饿。”
“是。”
“我承诺的是不进宫面圣。”拓跋翰瞪他一眼:“去送皇长兄最后一程,也不可吗?”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中常侍连连叩首。
“细心点。”拓跋翰交代完,又不放心肠转头看了霁月,说:“我在门口等着,如有甚么需求,马上出来奉告我。”
轻叹口气,越泽走上前去,唤了声:“王爷。李太医带来了。”
“如何?连朕的旨意你都违背?真是大胆了!”
天子越加烦躁,扫视到桌子上放开来的折子,不管何人所奏,皆拂落于地。又宣泄般的把笔墨纸砚摔砸地上,怒喊道:“真是个个都要气死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