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婆子见钱玉宁面色不好,也不敢再多呆,识相的退了下去,由刘嬷嬷一起陪着走出了碧翠园。
向婆子一双手在衣裳上搓了两下,不美意义的说:“奴婢就不坐了,怕弄脏了姨娘的凳子。”她瞄了一眼那凳子,软垫子都是用上好的丝绸缝制而成的,精美小巧又都雅。
“哦,向嬷嬷故意了。”钱玉宁对刘嬷嬷说道:“刘嬷嬷,给向嬷嬷拿两条小银鱼儿两个小银元宝来,赐给她。”
钱玉宁见向婆子坐下,这才问道:“向嬷嬷,这府里的其他各院儿也用的是酸梅汤吗?”
钱玉宁见此,也不勉强她,只说:“向嬷嬷,你在厨房里是做甚么的呢?”
向婆子人机警,一听钱玉宁这么说,从速跪下谢恩:“奴婢谢姨娘犒赏!”
向嬷嬷道:“姨娘们和几位端庄主子都是用的酸梅汤,除了桂香居的姜姨娘和幽兰院的关姨娘用的是冰镇燕窝羹,说是怀了身子没甚么胃口,就这冰镇燕窝还能入口一些。”
过了一会儿,缓了几口气,钱玉宁神采好了一些,只觉着心中有甚么东西在来回的涌动,她想起了本身那年差点冻死在了江宁那间破屋子里的事儿,本来,性命真的有如草芥,偶然候,说没就没了。
向嬷嬷正说得努力儿,被这么一喝,嘴角含着红色的唾沫泡子一下子愣住了,看着神采惨白的钱玉宁不晓得该如何办了。
向嬷嬷这才像反应过来一样,跪下赔罪:“惊着了姨娘,是奴婢的不是。”
刘嬷嬷闻言,走到多宝格中间,从第三排的格子上抱出一个盒子来,翻开从内里拿了两条做工精美的小银鱼儿和两个银元宝,又把盒子关上了。向嬷嬷眼尖,瞟了一眼,只见盒子里装满了银子做的小玩意儿,有小鱼儿,小金元宝,银锁甚么的,另有几颗金瓜子和金花生,闪闪发亮的一匣子。
向婆子爬起来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姨娘的事儿,奴婢哪儿敢不经心啊!”
刘嬷嬷“哎”了一声,应着,回身出了房门把大厨房的向婆子喊了出去。
向嬷嬷点头道:“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奴婢听了一耳朵,说是偷了主子的金簪子甚么的,被发明了,关姨娘说要送她去洗衣房,成果那丫头一惊骇,竟然自个儿吊死了。”
确切,这侯府里,除了几位端庄主子以外,大厨房里亲身送吃食的也就是有了身孕的小侯爷的姜姨娘和老侯爷的关姨娘哪儿了。现在,向婆子上赶着来给钱玉宁送吃食凑趣奉迎,都已经半个多月了,钱玉宁想了一想,感觉还是见一见她。
两人对坐着埋头绣起来,不时你说一句,我回一声儿的,时候过得道也快性,做了一个多时候,钱玉宁感到脖子有些酸,刚叫应芳给捏了两下。刘嬷嬷端着一大碗冰镇酸梅汤出去了:“姨娘,累了吧,快歇一歇,喝一碗酸梅汤,大厨房的向嬷嬷刚送来的。”说着把托着酸梅汤的托盘放在桌上,拿了一个小碗盛了一碗给钱玉宁。
钱玉宁笑着说:“向嬷嬷请起,这么热的天儿,还要劳烦你给我送酸梅汤来,也是辛苦了。”
钱玉宁一眼就看中了一幅双鱼戏莲,两条肥美的鲤鱼正玩耍在荷塘里的莲叶下,水面上铺了一层广大的圆圆荷叶,荷叶上荷花开了,煞是都雅,水中的两条鱼儿活矫捷现,在水纹中吐泡泡摆鱼尾,非常的让人爱好。
她身型有一些肥胖,穿一身深绿色半新旧粗绸布衣裳,看起来还不错,就是这衣裳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沾上了一团一团的油污,想是在厨房里做事的原因,脸上两颊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走得近一些便能闻到一股厨房的油烟味儿。
刘嬷嬷笑着说:“是挺热的,大热天儿的,喝酸梅汤最解暑气了,这在侯府里就是不一样,还用了冰块儿的,哪像小户人家,有酸梅汤喝就不错了,谁在大热天里见过冰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