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本相的只要寥寥几个沈家人,都远在西京。就算哪一天他们晓得沈谦领着女儿来投奔她,也毫不敢将本相说出口。她大可不必忧心!
这么想着,沈氏的面色和缓了很多。
沈谦见状,心软了下来,语气也放柔了几分:“岚儿,我晓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知大抵懂分寸。明天的事,是你受委曲了。可我们到底是寄人篱下,受些委曲也是不免的。你就当是为了爹,凡事都谦让几分。”
青岚姓沈,是她的娘家侄女。就算面貌生得再类似……也不会有人胡乱猜忌。
顾莞宁到处针对沈青岚,想来是出于少女的妒忌心,不必放在心上。
提及顾莞宁,沈青岚满心委曲:“爹,明天你也瞥见了。我甚么都没说,甚么也没做,莞宁表妹就用心让我尴尬。今后我不知要受她多少闲气……”
顾海对这个聪明过人的侄女也格外心疼,笑着嗯了一声,顺手揉了揉顾莞宁的头发。
老天待她也算不薄了。
沈氏侧过身子,避了这一礼,口中责怪不已:“甚么操心不操心的,五哥说如许的话,是用心和我见外了。”
顾海一脸无辜地摊摊手:“要不,我让你揉返来。”
“不管如何说,莞宁才是你姑姑远亲的女儿,是定北侯府最矜贵的嫡女。性子略娇纵些也是不免的。你别和她起抵触。你要服膺本身的身份,凡事多谦让莞宁一些。”
“但是……”
“五哥,明天早晨你临时在归兰院里歇下。”
太夫人略略皱了眉,责怪地说道:“宁姐儿,这类打趣话可不能随便说。”
当天早晨,太夫人特地在正和堂里设了家宴,给沈谦父女拂尘洗尘。
“三叔,”顾莞宁笑着喊了一声:“你总算返来了。我们都在等着你呢!”她对已故的顾湛没甚么深切的印象,和三叔顾海倒是非常相得,豪情亲厚。
等等!
在兵部当差的顾海也回了府。
沈谦恭沈氏对视半晌,目光胶着在一起。
没等顾莞宁吭声,顾海便抢着笑道:“是我成心逗莞宁欢畅,二嫂要怪就怪我没大没小,可别怪莞宁。”
亲生的母亲对她不闻不问各式抉剔,可她另故意疼她的祖母,有体贴她的三叔,另有敦睦和睦的堂兄弟姐妹们。
家宴结束后,沈氏亲身送沈谦父女两人到归兰院。
……
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子,将头凑到顾莞宁面前。
顾莞宁调皮地眨眨眼:“是是是,我听祖母的话,今后不说就是了。”
“我记得你最喜好梅花,特地让人在院子里移种了几株。可惜现在不是赏梅的时节,得等上几个月,梅花才会开。”
顾淙去了边关,现在定北侯府老的长幼的少,能撑门立户的男人就只剩下顾海了。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淡淡笑道:“我就是随口说说罢了。本就是当不得真的打趣话,母亲如何为了一句打趣就起火了。”
沈谦减轻了语气,声音近乎峻厉:“我本日叮咛的话,你必须牢服膺住。如果因为你的原因,惹得你姑姑不欢畅了,我毫不会轻饶!”
沈青岚用袖子擦了眼泪,低声应下了。
顾海这么一说,沈氏也不好再板着面孔,扯了扯唇角,没再说甚么。
“顾莞宁!”沈氏一脸愠色,声音里尽是肝火:“你在胡扯甚么!岚儿是我的娘家侄女,甚么母女不母女的。这类话如果传出去,岂不让人嘲笑?”
沈氏不假思考地应道:“五哥你放心,我必然会将青岚视若己出,好好待她。”
沈氏是父亲的堂妹,是她的姑姑。她们身上都留着沈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