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直到沈氏死的那一刻，沈谦一向陪在她身边。
不过，蜜斯一向都很疼四少爷。之前有甚么好吃好用的，都不忘让人送去听风居。这些日子，蜜斯对四少爷的态度却冷酷多了……
琳琅和珍珠对视一眼，不再多言。
那一盘糕点做的小巧精美，每一块都做成了鲜花模样，栩栩如生，只这么看着，便能勾起人的食欲。
在她身边服侍的丫环各有所长，琳琅女红极佳，小巧技艺过人，璎珞长于打扮，琉璃擅用算盘，珊瑚会医术，珍珠厨艺高深。
如果沈谦移情别恋，对沈氏来讲必然是致命的打击。
……
琳琅略一踌躇，低声提示道：“蜜斯，是不是再送一份到听风居？”
退一步说，就算沈谦未曾摆荡，给沈氏添添堵也是件令人镇静的事。
顾莞宁略一挑眉，声音还是淡然：“如何，我说的话很难懂吗？”
季同刹时回过神来，立即低头领命：“主子晓得该如何做了。”
顾莞宁随口笑道：“你将糕点装进食盒，送到正和堂。就说这是我贡献祖母的。”
如许的蜜斯，有些陌生，也令人畏敬。
最后一句，说的意味深长，值得揣摩。
“是，主子领命。”季同敛容应了。
入口绵软清甜，淡淡的花香充盈口中。
顾莞宁拿起一块，悄悄咬了一口，渐渐咀嚼。
半晌过后，珍珠笑盈盈地端着一盘糕点来了：“蜜斯，奴婢本日在花圃里采了些鲜花瓣返来做了这些糕点。闻着暗香扑鼻。蜜斯尝尝看味道如何？”
季同毫不游移地领命。
沈谦恭沈氏幼年相恋，半夜私逃，以后隐姓埋名隐居一年，生下沈青岚以后，两人便分开了。以后数年，只短短相聚过一回。
顾莞宁瞄了珍珠一眼，没有说话，慢悠悠地将手中的糕点吃完了，才点了点头：“尚可！”
隔了几日，季同悄悄来了依柳院。
“主子派去盯梢的暗卫，不便潜出院子里，夫人和沈五舅爷在阁房里说了甚么，不得而知。只晓得夫人在屋子里待了一个时候摆布。郑妈妈亲身在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丫环小厮靠近。”
蜜斯和夫人的干系夙来冷酷。这几日大要看来和缓了一些，可暗里里蜜斯从不提起夫人半个字。夫人那边不送也就罢了！
两人之间的豪情热烈，无庸置疑。
“蜜斯，”琳琅不知何时走了出去，轻声道：“你一向坐着不说话，也没召人出去服侍，是不是表情不太好？”
“……主子这几日一向命人日夜盯着院子里的动静，沈五舅爷在都城没甚么了解的人，一向深居简出，常日几近从不出门，也没客人登门。”
季同：“……”
顾莞宁回过神来，冲一脸体贴的琳琅微微一笑：“这倒不是。我刚才想起了一件事，一时失了神。”
季同走了以后，蜜斯一向单独坐着，端倪冷凝。
“夫人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眼眶微红，明显是哭过了一场。”
这平生，如果有一个仙颜如花和顺可儿的女子对沈谦钟情，沈谦对沈氏的情意还会那样坚如盘石吗？
顾莞宁含笑点头。
短短两个字，珍珠却非常欢乐，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能入蜜斯的口就好。”
季同说到这儿，停顿了半晌，神采俄然有些奥妙：“不过，昨日下午，夫人去了沈五舅爷那边看望。”
珍珠一脸等候地看着顾莞宁：“蜜斯，这些糕点味道还过得去么？”
此时，小巧快步走了出去，笑着禀报：“蜜斯，夫人身边的碧玉来了。”
……虽说是堂兄妹，无需过分拘礼，可见面总该在厅堂里，身边有下人服侍，这才是侯府夫人应当有的场面。
“是。”季同低声禀报：“夫人去了院子以后，沈五舅爷既欢畅又冲动。特地将夫人迎进了阁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