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看着顾莞宁毫不踌躇的背影,心中一阵凄惶。
“夫人,老奴刚去探听过,四少爷已经醒了。”郑妈妈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动静奉告沈氏。
只短短几天,沈氏的额头眼角就冒出了很多皱纹,看着衰老了十岁不止。
沈氏长叹一声,想到顾莞宁,内心又是一阵错愕不安:“郑妈妈,我这几日内心总有些不安。不晓得莞宁到底晓得了甚么。”
在母亲和祖母之间,顾谨言已经做出了挑选。
总得等顾谨言消了气再说。
顾莞宁淡淡说道:“祖母每天都在听风居里守着你,连着几日,疲累不堪,我怕祖母熬不住。明天便劝着祖母回正和堂了。”
顾谨言哑然无语。
这几天,沈氏真是受尽了折磨。
她既担忧顾谨言的病情,又怕沈青岚的出身被泄漏出去。一想到那天顾莞宁如有所指的指责,更是心惊胆战。每天都寝食难安。
郑妈妈最清楚沈氏的苦衷,见沈氏泪眼连连,内心也不是滋味,惭愧地低语道:“夫人,都是老奴没用。那一日沈五舅爷来的时候,老奴在外守着。千万没想到会着了顾福的道,被四少爷闯了出去……”
沈谦父女再首要,也及不上顾谨言。儿子才是她此生的依托和希冀。
郑妈妈略一踌躇:“要不,老奴悄悄出府一趟,看看五舅爷和青岚蜜斯现在如何样了。”
郑妈妈也叹道:“不怕夫人笑话,我也有些怕二蜜斯。”
他和姐姐的豪情当然是极好的。但是,他已经承诺了沈氏,毫不将奥妙流露给任何人……这一踌躇,顾莞宁已经站起家来。
但愿如此吧!
二蜜斯虽是闺阁少女,身上却有种令人凛然的严肃气度,令人望而生畏。
顾谨言动了动嘴,声音微小:“姐姐……”
沈氏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边低声说道:“说到底,老是我命苦。好不轻易熬到顾湛死了,觉得能和五哥岚儿相聚,没曾想竟会被阿言发明了。”
高烧已经退了,不过,身上另有些余热。一张小脸瘦了一圈,只余巴掌大。一双大眼中尽是茫然,过了半晌,才渐渐有了焦距。
“你昏睡了五天,这五天里只喝了汤药,米粒未进,身材必然很衰弱,临时别说话。”
小巧应了一声退下了。
“现在你总算醒了,我这就让人去正和堂送个口信。祖母也能松口气了。”
莫非,姐姐已经发觉到不对劲了?
“姐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顾谨言的声音干哑晦涩,带着谨慎翼翼和摸索。
郑妈妈也无计可施,不过翻来覆去说些安抚的话:“夫人不消担忧。哪怕是二蜜斯猜到了一些内幕,她一个没出阁的女人家,莫非还能到处鼓吹不成。夫人的名声毁了,第一个被影响的就是二蜜斯。”
顾莞宁扭过甚,似笑非笑地反问:“你做了甚么会让我活力的事吗?”
再自责歉疚又能如何样?
顾谨言一阵心慌,讷讷说道:“姐姐,你要去哪儿?我刚醒,脑筋昏沉的很,你不留下陪陪我吗?”
……
一张熟谙的脸庞映入视线。
可沈氏骗不了本身。
从顾谨言的角度,只能看到顾莞宁略显冷酷的侧脸。
沈氏情意已决,郑妈妈也不再多劝,改而笑道:“对了,少爷明天醒了,夫人是不是该去看看少爷?”
沈氏先是点点头,很快又改了主张:“还是不消了。阿言正在气头上,如果让他晓得我派你去看他们父女,只怕又要活力。”
她现在愈发不敢面对顾莞宁了。
顾莞宁心中冷冷一笑。
顾谨言本就心虚,见顾莞宁这般冷酷,更是惴惴不安。
“说句不入耳的。如果夫人申明不佳,二蜜斯还如何嫁给齐王世子?就算为了本身,二蜜斯也不敢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