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的目光在沈青岚的头上打了个转,并未说话。
顾莞宁抿唇一笑,扯开了话题:“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明天傅府客人浩繁,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大多会登门道贺。你们两个熟谙的人未几,记取跟在我身边,也免得心中生怯。”
想起旧事,顾莞宁心中不无唏嘘。面上却还是笑意盈盈。
野心勃勃的齐王暗中拉拢傅阁老不成,一怒之下,教唆某个御史上奏折弹劾傅阁故乡风不正。御史素有闻风而奏的特权,一通捕风捉影胡乱攀咬,令傅阁老颜面扫地。
身为顾家的女儿,如何会将这么一个白玉簪放在眼里?
顾莞宁不会是真的想将白玉簪要归去吧!
“傅老夫人八十寿辰,傅府送出去的请柬固然未几,明天前去道贺的客人必然很多。”
顾莞宁目光微闪,竟一口应下了:“好,你跟着我就是了。”
傅家也是以一落千丈,门庭萧瑟。
到了年底,李阁老就会致仕。接任首辅之位的,恰是傅阁老。
顾莞宁也被精灵古怪的顾莞琪逗乐了。
顾莞琪当真地想了半晌,然后挠头:“二姐,你是在表示甚么吗?我如何没听懂?”
傅阁老平生忠君爱国,在首辅的位置上兢兢业业,为朝事殚精竭虑,在朝野申明颇佳。
马车拐了第二个弯,到了傅府地点的街道上。
沈青岚没推测顾莞宁如此好说话,不由得大喜过望,连连笑道:“是是是,我必然信步不离地跟着你。没有你的表示,绝稳定说半个字。”
“二姐,傅家本日的客人会很多吗?”
沈青岚鼓起勇气插嘴:“莞宁表妹,我初到都城,甚么都不熟谙。待会儿你多提点提点我好么?也免得我在朱紫面前出丑丢人。”
固然她是庶出三房的女儿,比不得顾莞宁出身高贵得祖母欢心,可顾海和方氏都是极其心疼她的。常日的穿戴也都样样出挑。
顾莞琪也只是吓吓她罢了。
颠末这么一出,沈青岚顿时消停了。以后老诚恳实地坐在那儿,没再张口说话。
她在乎的,向来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宿世她送给沈青岚的东西,比这个白玉簪好的不知有多少。阿谁时候,她是至心真意地对沈青岚好。觉得如许就能讨得沈氏的欢心。
说着,作势凑到沈青岚面前就要脱手。
顾莞宁挑了挑眉,干脆利落地应道:“好,你把玉簪取下来吧!”
真是好笑!
姚若竹看不惯沈青岚动辄暴露被欺负的模样,插嘴道:“沈表姐刚才不是说要将白玉簪拿下来吗?如何又不脱手了?”
顾莞琪长这么大了,出门的次数寥寥可数。像这般正式登门做客,还是第一回,分外雀跃。
再厥后,宫变以后,齐王即位称帝。傅阁老痛骂齐王一顿,拒不上朝。齐王大怒,将傅阁老关押进大牢。
都是闺阁少女,常日存眷议论的不过是些衣食住行的琐事。说到朝廷官员之类的事,俱是一片茫然。
姚若竹和沈青岚也忍不住探头张望。
看着沈青岚这副严峻模样,顾莞琪忍不住笑了起来:“沈表姐放心,我就是和你开开打趣。没筹算抢你的东西。”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没再说话。
顾莞宁笑了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现在风景一时,不代表将来繁华一世。”
……
傅阁老为人刚正,支撑的当然是东宫太子。
不幸的傅阁老,大哥力弱,禁不起折腾,很快在牢里丧了命。
“好多马车!”
两人齐齐点头应了。
这一眼,就看到了很多熟谙的马车标记。
姚若竹也是一脸懵了的神情。
顾莞琪听的神驰不已,忍不住叹道:“傅阁老也算是位极人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