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重新穿上衣服,拉开门栓走出屋去。
李庆全带白金锁到镇上,亲身陪他看过营寨,看过司令部,又去新房少坐,然后在司令部隔壁的欢迎室置酒接待金锁,麻队长等几个头子相陪。金锁平时不喝酒,今晚因美意难却便也干了几杯。李庆全和麻队长等都喝得酩酊酣醉。
青龙镇属卫运河西的一座大集镇,与西南二十里的河东黄龙埠同为沿河交通中间商贸重地。李庆全的步队多为本镇及四周村落的青丁壮,为保家护村而出丁,平时居家务农,按期接管练习,轮放逐哨巡查,扼守村路隘口,防护囤积粮草弹药的堆栈重地。李庆全的几十个亲兵却没有好老百姓,多是兵痞匪盗。这些人住在被称作营寨的几处闲置民房,李庆全本人住在一家大户的独院。院子广大干净,五间厦屋顿时要做新房,更安插得焕然一新,两边厢屋作为厨房和杂屋,住着轮番陪侍李庆全的四个女人。
因连日劳乏,金锁感觉累了。遵还是日风俗,凌晨和夜晚总要练拳习武,明天却顾不得,因而倒上热水洗脚擦脸,宽衣解带,倒在炕上便闭上眼睛。室表里一片寂静,院外风声萧飒,秋虫唧唧。金锁很快响起鼾声,却忽又展开眼睛,随即坐起家来――他模糊听到一种非常的声音,似是女人的嘤嘤哭声。他侧耳听着,确是女人在哽咽,声音不远,像是就在隔壁?
李庆全乜斜着醉眼,拉着金锁说:“兄弟,人生一世,当及时行乐。你不要再像之前,当那吃斋化缘的和尚……酒肉,女人,不成或缺啊!我看今晚,就让麻队长带你去,挑两个女人,好好伴随你。我这营寨里,也另有几个像样的小妞,你固然受用……”
李庆全听金锁如许说,有些喜出望外,便欢畅地承诺。有匪兵牵过马,金锁飞身跨上,与李庆全并肩缓辔去了青龙镇。
白金锁被带进一个冷巷的独门小院。院门摆布两棵大树,三间正房亮着灯光,两个女人铺好床铺,拿来热水,便悄悄辞职了。金锁这才放心肠关上院门走进屋里。
俄然,那屋子灯灭了,屋门悄悄翻开,闪出一个身影,却又倏然不见。金锁正迷惑,听身后一个峻厉却柔滑的声声响起:“不要动,我的枪口正对着你……奉告我,你是甚么人?怎跑到这里偷听我们说话?”
金锁听他如许说,勃然变了神采:“我当李司令真想干一番奇迹,本来与普通匪贼无异,不过是纵欲吃苦,烟酒女人。”金锁说着便站起家,戴上竹笠,背上行囊,拔腿往外走。又转头指导着麻队长等人说,“你的这部属想必满是酒色之徒吧?难怪明白日便强行挟制良家妇女!”麻队长等满脸羞惭,难堪空中面相觑。李庆全猛地酒醒,起家拉住金锁赔笑说:“老弟多心了,我不过跟你说几句打趣话。兄弟做人堂堂正正,李某从内心赞佩。快,给金锁兄弟安排清净去处安息。”
他站在小院的老树下,听着隔壁的哭声。有女人泣不成声,哭一阵,说一阵,看来是受了莫大委曲或热诚。又有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仿佛是在解劝安抚,两人说些甚么却都难以听清。金锁悄悄走到墙边,踮起脚尖向隔壁瞧看。金锁个子高大,眼睛已能从墙头看到劈面的院子,窗帘上映出两个女人的影子。
金锁到底年青,李庆全大要的谦恭朴拙让他有所打动,感觉不好生硬回绝。只好说:“既然李司令美意聘请,我就去寨中暂住几天,为司令大婚表示庆祝。至于入伙的事,还请司令谅解,我已盘算主张寻觅师兄,哪怕千里悠远,也不会窜改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