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连长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冷不防感到一阵头晕,只好弯下腰来,重新缓了一会儿,才重新号令道:“都给我起来,从速去看看!”
“王连长?”
“他们,拉着一个牛车,车上仿佛全都是粮食,是粮食!”
趁着一大朝晨,村民们还没敞开大门之前,九班赶着满载的牛车,不声不响地穿过了青山村。出村后没多远,胡义让九班再次停下了,同时派了马良进山,去找老罗阿谁惨兮兮的游击队。
沉重的牛车终究爬上了坡顶,西边的青山村遥遥在望,胡义一边擦抹着头上的湿汗,一边号令大师临时歇息,然后走向累得灰头土脸的李有德。
“行了,你就到这吧。”
明显看到这边的几小我已经荷枪实弹了,对方却底子不管不顾,一窝蜂冲着不断。
“有就有呗,你慌个甚么?”
老罗倒是没问出处,很不美意义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说:“既然是如许,那我换一只鸡行不?”
粮食装得太多了,说是照着两千五百斤来装,实际上快有三千斤了,牛拉得很吃力。李有德那份心有顾忌的豪放,反而也苦了他本身,出了落叶村还不到二里地,他就被胡义松了绑,插手进推车的行列,现在已然汗流浃背怠倦不堪。
全团都已经断粮好些天了,四周的野菜早已被挖了几十遍,最后连草根都快挖洁净了,固然这里不是敌占区,固然对方有能够是良民善士,固然这么做会犯规律,那也顾不得了。连长判定一挥手:“上!”
胡义和小红缨全都纳了闷,从速转头细心看了看车辕上挂着的那些鸡,仿佛,小红缨给老罗挑出来的这只至公鸡,已经是最大的一只了吧?
“你是……胡班长?”
如果不算二连和三连的人,这些粮食够独立团其他人不减量吃一个月了,九班这得算是超额完成任务。既然如此,不差再少二百斤,以是胡义筹算给老罗那几小我留下点粮食。顺道颠末,何不做一回功德。
冷不丁老罗感觉衣角被人给扯了扯,扭着脸一低头,内心不由一颤悠,让老罗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一对羊角辫,正俏立在身侧。
九班人没开枪,因为他们看清了,冲过来的人穿的都是八路军戎服,乃至连枪都还在后背上没摘下来,只是乱糟糟地往这里跑着。
李有德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大气,这类镇静的感受不是因为获得自在,而是因为能够离开推车的苦海,养尊处优的他早就对峙不住了。
东方现出了鱼肚白,天蒙蒙亮了。沉重的车轮,迟缓地碾出两道深深车辙,收回吱吱嘎嘎的怪响。一头健硕的牛,大张着两个鼻孔,呼哧呼哧地狂喷着粗气,一条穿过牛鼻孔间的牵绳,紧紧扯在小红缨的手里,其他人都在车背面冒死地推着。
几十个兵士乱糟糟地爬起来,跟着连长就往路边跑。
李有德难堪地笑了笑:“我不是阿谁意义,我是想,伶仃和你说句话。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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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丫头电影拿着枪的时候可太吓人了,真真是个敌我不分六亲不认的主儿,一点儿都不带含混,印象令人非常深切,三天都睡不着觉。现在这副乖乖姿势,倒是像个好孩子样儿了,但是不知为甚么,老罗还是不敢把她当孩子看,仿佛落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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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兵士看得迫不及待了:“一看就是粮食,必定是哪个地主大户的,连长,事到现在,咱抢了吧!”
:“这个你们也带归去。”
出了青山村,就算分开了日伪节制区,间隔本身的地盘也不远了,山路不好走,胡义撤回了马良这个探路的斥候,让他也插手了推车的行列。
李有德低头揣摩了一下:“那就如许,我给你留下找我的体例。落叶村外,北边三里,伶仃住着一个哑巴,如果你想联络我的时候,伶仃去找他,说你要上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