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钻进他裤子里了呗。”
高一刀缠着绷带吊着一个肩膀,定睛看着那幅关二爷的画像。关羽您是豪杰,是豪杰,一柄青龙偃月刀天下无敌,您能不能显显圣,主持个公道,现在就从画里跳出来,一刀把我身边这个姓胡的劈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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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部是借用老乡家的院子,正中堂屋两侧配房,堂屋中间一张方桌七八个板凳,迎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关公画像,固然八路军不搞这些科学崇拜,但屋子毕竟是借的,画像也就一向挂着没撤。
直到一对羊角辫贼溜溜地探露在宿舍门口,苏青才停下了对本身行李的折磨,草草捋了一下狼藉在额角的发,抹了一把腮边的细汗,勉强挤出一个苦笑:“丫头,快出去。”
“抓老鼠?为甚么当中还拽着一小我,连他的裤子都……那啥了?”
“嗯?不是一向叫阿姨的么?为啥要改?”小红缨眨巴着眼睛不解。
团长停在他俩背后,嘿嘿一笑:“哎呀,没想到,二位都这么美意?美意得刘固执都没裤子穿了?美意得刘固执都光了屁股了?到这了还嘴硬装好人是吧,行,你们最好别让我揪住小辫子。高一刀,我看你们二连这精力头,伤也别养了,明天开端就帮三连盖屋子去。胡义,你九班也不消闲逛了,明天开端就跟着新兵连去修操场。是好人就得干点好人的事,现在滚蛋!”
“哦?你们二连美意聘请?好。”团长又问胡义:“胡义,你如何说?”
推开炊事班大门的时候,她看到了令她惊奇的怪诞一幕,同时也看到了那张令她仇恨的古铜色面孔。他竟然插手了步队,他如何能有脸插手八路军,八路军如何能吸纳他这类败类!多日来垂垂平复的表情跟着那一幕又起了波澜,这顿午餐她没法吃了,她径直分开,回到卫生队。
宿舍里很简朴,没甚么家具更没甚么摆饰,苏青沉默着把一扇窗用力擦了又擦,把一块地狠命扫了又扫,把本已经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行李都扯散,重新狠狠地叠,刚叠完了又扯乱再叠,一遍又一遍,仍然没法抚平旧伤复发的痛。
胡义也定睛看着那幅画像,却失神地当作了另一幅风景,向来没有想到,穿上了戎服后的她,本来冰冷斑斓的丹凤眼分外又增加了昂扬的神采,她就像一轮明月,固然清冷,却白净,亮丽,能够遣散暗中。
胡义和高一刀两人一起出了团部的大门,高一刀用眼神奉告胡义:你小子等着,咱没完!胡义用眼神答复高一刀:老子等着,爱咋咋地!然后两人各奔东西。u
现在苏青一颗颠簸的心固然有些减缓,却还未完整平复,被:“丫头,今后不准管我叫阿姨了!”
“抓老鼠?为甚么那么多人围着看?”
“我们和二连那帮混蛋……”,蓦地想起了苏青是调来独立团做政工做事的,固然小,但是从小在军队里泡大的,这政工做事小红缨可晓得是干甚么的,因而立即改口:“我们和二连抓老鼠呢。”
事情差点产生,但是并没有产生,高一刀不是傻子,没产生的事情谁去承认?没事谋事么?
苏青抬手就悄悄敲了小红缨一个脑瓜崩:“臭丫头,你再编,我看你再瞎编。”
小红缨哪有能够揣摩这些细节,利落地点了点头:“行,那我今后叫你苏青姐。”
胡义和高一刀两小我,隔着方桌面对关公画像,目不斜视笔挺地站着。方桌侧面一边,政委丁得一坐板凳上闷头在剥花生,边剥边吃,仿佛立正站着的这俩货底子不存在,团长背动手在他俩身厥后回闲逛踱着步。
“行啊你这小丫头,没想到现在你也成为八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