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哗啦”一声巨响,一昂首,就看到元子攸站起了身,龙案上的东西已尽数被他掀翻,撒落一地,我吓得赶紧上前,跪在地下。
他几次地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轻,他的声音暗哑降落,如同低醇的美酒,让人沉浸,仿佛梦话普通的低喃响在我耳畔。
我微微躬着身子,冷酷地站在龙案边,已有几个时候,不时挑起眼角,偷睨着元子攸的神采,下了早朝,他就一向坐在这里,奋笔疾书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我低头看着砚台,内里已经没多少墨汁了,羊毫也有点分叉了,但是,本身向来就不会磨墨,心头一急,我顺手执起砚台开端磨墨。
“不疼,就算我一辈子都是如许,也无所谓了。”
“你如何了?受不了吗?”元子攸俄然昂首,看了我一眼。
半饷后,我将砚台放在了龙案上,闻声龙案的响声,元子攸缓缓伸开了眼,看了我一眼,端起砚台细心地看了一下,嘲笑一声:“这就是你磨的墨吗?”
好热!好闷!好累!
元子攸气犹未平,走上前来,抬起脚就不断地踹着我的身子,我再也没法忍耐如许的痛苦,猛的一下抱着他的脚哀恳道:“皇上饶命!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皇上饶过奴婢,求皇上……”
我蓦地感觉身子好难受,实在有点撑不下去了,往前走了两步,差一点就颠仆在龙案上,我惶恐的止住了脚步。
“磨个墨都不会,留你何用!”他顿时大怒起来,顺手执起桌上的一个砚台,就对着我的头砸了过来,我完整来不及闪躲。
此时,屋子里出奇的温馨,很久的喧闹,让我感觉变态。仿佛下一刻,就是暴风雨到临的时候。
“太浓了,重磨!”
御书房,灯火透明,烛光摇摆,照亮了一室的平静。
“子修……”
“芷嫣……”有人推开了房门。
“不管你变成甚么样?我都会守着你,一向守着你……”
站久了,我的双脚已经开端发麻,视野也变得有些恍惚了,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我咬着下唇,勉强让本身支撑起来,只感觉额间的汗不竭的冒出来,濡湿了我的眼睑。
这一抹嗜血的红,掺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充满着我的鼻尖。
就如许折腾了一个时候,手臂已酸软有力,固然冒死忍耐,手已开辟颤抖得短长。元子攸俄然吼怒了一声:“你到底会不会?”
闻言间,他眸色一痛,蹙了下眉,不再说话,或许女人的眼泪是男人最不肯看到的液体,瞥见我悲伤的神情,贰心底陡升怜悯之心,用力挤闭下眼睛,深吸了口气,悄悄地掰开我的唇齿,将一粒朱红色的小药丸放进我的嘴里。
本来宫女这么不好当!
接下来产生甚么事,我已记不得了。醒来时,本身已经睡在掖庭的小屋里,浑身软弱有力,感受脑袋还是很疼,伸手摸了摸,伤口已被人包扎好了。
“是!”
我撑着身子走到桌子边,拿起铜镜照了照,顿时吓了一跳,手中的铜镜差一点滑落在地,本来清秀的小脸被鲜血染得看不出本来的色彩,淡色的宫装也被鲜血染红,一阵触目惊心的惨样。
我紧闭着双眼,泪水却夺目而出,像是再也止不住一样……
“还是不可,再磨!”
“但是,我怕你熬不住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不知如许拥了多久,他将我抱了起来,谨慎地放在了榻上,不声不响地打了一盆热水,悄悄捧起我的脸,用沾湿的毛巾擦拭着我脸上的血污,和顺的抚弄,带出一种酥麻,只感受脸一热,便垂下了头。
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不竭地滑落了下来,濡湿了他的衣衿……
我闭上了眼,痛苦地凝紧眉心,只感觉一颗心被烧红了的针深深地刺穿了一样,这就是我的夫君,他给我留下了又一道伤痕,只因为我不会磨墨,心底很多庞大的情感被揪了出来,气愤、肉痛、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