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闷闷不乐,“没有。本来筹办放一盏灯,但是灯却碎了。”
绯姬口中的“龙”指崇华帝宁湛,“净水”指清王宁守绪。“龙游净水,净水已浊”指的是宁湛去了清王府,宁守绪已经投效了宁湛。在玉京的权势比赛中,宁守绪和李元修站在同一阵营中,但是宁守绪和宁湛是名义上的父子,论及亲疏,以及好处所趋之下,他一定不帮忙宁湛。更何况,宁守绪对李元修与江湖权势勾缠心胸不满,早有嫌隙。宁湛公开拉拢清王,较着是想对于李元修。李元修如果不保,圣浮教的图谋也就烟消云散。
云风白又笑了,却笑得有些苦楚:“我们现在就是在逆天行事啊,明知宁湛帝星入命,却还是想逆改天意,恐怕终究会遭到天谴……”
百里策浅笑点头。自承鼎以来,宁湛为国事夙兴夜寐,为集权心力交瘁,几近没有一日安逸。本日恰逢花朝华夜,可贵他有此闲趣,让他轻松一下,也何尝不成。
李亦倾和宝儿也笑了。三人谈笑,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天气晚了,我得归去了。不然,爹爹该担忧了。”李亦倾要回府了。
韶华笑得空凉,心中哀痛,宁湛是天子,必定会有很多的妃嫔。李亦倾风韵绝世,脾气温淑,又是权臣之女,当然是妃嫔的不二人选。这里是品级森严的玉京,不是自在安闲的天极门,宁湛和她都已不再是无忧浮滑的少年,他们在分开天极门的那一刻起,就已成为乱世棋盘中的一枚棋子……
韶华仓猝去拾莲灯,但是灯已经跌坏了。韶华活力,转头想揍醉汉,醉汉已经不见了。韶华生了一会儿闷气,不再管摔坏的莲灯,回身走了。
李亦倾笑道:“叫我亦倾吧,你是我的仇人,何必如此见外?”
百里策无法,本来开高兴心肠买了最标致的灯,开高兴心肠写了韶华的名字,开高兴心肠看着花灯飘远。俄然之间,宁湛却又像发了疯普通,沿着河岸奔驰,要把放出的灯追回。花灯跟着水流转过河湾,他们又买舟一起追下,老梢公看他二人的目光,像是在看两个疯子。
韶华的笑容倏然僵住,心中仿佛被一根针刺入,可随即,她笑得更深了:“亦倾就要进宫为妃了吗?”
云风白将莲灯放入河中。莲灯悄悄触碰河面,缓缓飘远。在河道湍急处,莲灯跟着水流打了一个旋,跟着幻色聚散的水流飘向天的绝顶……
绯姬变色,道:“那,主上意欲如何应对?”
百里策叹了一口气,来到失神的宁湛身边,“微臣陪圣上一起找吧。”
韶华刚走出城门,就瞥见乌雅在向她招手,“嘿,韶华,你早退了哦!如何,玩得乐不思蜀了?”
“公然是年女人!”李宝儿喝彩道,“蜜斯,快过来,是年女人呢!”
云风白敛了笑意,望着绯姬,眼神非常凝重,“绯,我只试一次,这一次如果不胜利,圣道不再涉足江山之争。当年,孝明帝宁守祯为了坦白双星谶言,害得我云氏一族血溅观星楼,现在宁守祯已死于圣教杀手之手,杀亲之仇就到此为止。”他转目望向皇宫的方向,矗立入云的观星楼利剑普通直直插向九霄云海,“宁湛命不该绝,爷爷,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天命的不成逆抗。”
韶华刚转过街角,两名华服男人在泥人小摊前愣住。中年男人暖和而沉稳,青年男人俊雅清贵,恰是百里策和宁湛。
“是啊,特地来放最后一次灯。”李亦倾叹了一口气,道:“今后,呆在深宫当中,怕是再见不到这春夕幻夜的华景了。”
半夜天,城门外。
“嗯。好。”韶华道。
“不,”宁湛倔强隧道:“我要把它找返来。”
绯姬觉得云风白会吃惊,谁知云风白只是淡淡一笑:“李元修固然野心勃勃,倒是可贵的将才。这些年来,端赖他这座长城保护玉京,六国诸侯才不敢冲犯天子。明智谨慎,敛锋藏翼的宁湛,俄然做出自毁长城的事情,你猜这是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