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春易尽,平生情难改。这是宁湛想对她说的话么?韶华心中一暖,她这平生的情,又何尝能够改?
王师的主力刚撤出重围,乐朋高的雄师就已经赶到。瞥见局势已去,杀阵已破,乐朋高只追到鸿沟就勒住了缰绳。他嘲笑一声,从箭壶中取出一支羽箭,弓弦张如满月,泛着幽蓝寒光的箭尖,遥遥对准了梦华军阵中奋力拼杀,为前军断后的女将。
念及至此,韶华大声喝道:“成齐之,点精兵三千,随我去援刘延昭!”
箭是特制的铁翎箭,可破金甲,专为对于披坚执锐的天狼骑。可儿,却不但仅是越国的天狼骑,另有临羡关中的人字军,以及执意要亲身领兵的高猛。
韶华正要拜别,俄然有玉京使者来光临羡关。本来,崇华帝传闻初战得胜,王师大败天狼骑,非常欢畅,他遣使者来光临羡关,犒赏火线的军士。一番繁冗的礼节过后,使者遵循皇命顺次封赏众将,众将领赏谢恩。使者伶仃呈给韶华一只木匣,说是崇华帝特地交代,这是宁湛送给韶华的东西。
这一天,摩羯军前锋尚恒又在临羡关外叫阵,刘延昭领了五千精兵反击。韶华站在城楼上观战,但见尚恒与刘延昭杀了几十个回合,尚恒不敌,率军败逃,刘延昭领兵追逐。刘延昭擒敌心切,不知不觉被引过了鸿沟。
阳光刺得人眼疼,韶华用手挡住了眼睛,手背上一片潮湿。
韶华迟早会去面对轩辕楚。遗祸百姓的恶魔与血染烽火的修罗对决疆场,是封父收她入将门时,和她无言的商定。但是,在现在的情势下,她不欲去擢轩辕楚的缨锋。
临羡关下鲜血四溅,像是天国燃起的业火,时候一分一秒地畴昔,数万支铁翎箭垂垂射磬,城楼下变得一片冷落。
天狼骑被王师大败以后,郭况带着残存的天狼骑分开了临羡关,去往芜城向轩辕楚复命。乐朋高带领摩羯军屯守在临羡关前。一者,临羡关天险难攻;二者,任务不在攻城,而在策应拓拔玥,乐朋高并没有大肆攻城,只是每日调派部下带几千人马到临羡关外叫骂。临羡关偶尔有将领带兵反击,两边混战,各有胜负。
高猛的伤势很重,他躺在床、上,闻声五城投诚的动静,惨白的脸上暴露忧色,“这一战的捐躯没有白搭,十二城已得五城。丫头,让这五城城主派兵援助临羡关,与我军前后夹攻,那么,摩羯军可破矣!”
——《梦华录?崇华纪事》
韶华正与摩羯军厮杀,眼角瞥见一道蓝光破空而来,仓猝勒马折身。羽箭射偏,但式微空,箭簇穿铁裂甲,正中她的左臂。铁箭穿臂,并不疼痛,反而有一丝麻痒。
被困的王师瞥见援兵,士气大振,奋力今后突围,与声援而来的王师汇合。声援而来的王师骁健英勇,摆布厮杀,中锋摆开了弓字形压阵救人,韶华带领前锋军队如离弦之箭,长驱直入,冲进摩羯军深处,以搅乱对方的阵型,破开合围的困局。
高猛重伤,韶华暂代临羡关守将之职,她命令全城素缟三日,奠阵亡的将士。
鏖战过后,清理疆场,两万人字军残剩一千余人,高猛在摆布的搏命保护下,固然受了重伤,但保住了性命。杨士仪阵亡。二万天狼骑遁走了数百人,郭况逃脱。这一仗算是惨胜。
韶华心念一动,看出环境不对劲,刚暗道一声糟糕,疆场之上,刘延昭摆布杀出了两路摩羯伏兵,向王师翼围而去。这两日交兵,都是摩羯军占了上风,王师中士气已隐见颓靡。尚恒这一计,明显是全歼的步地。刘延昭和五千精勇如果折了,临羡关中必然军心大乱,大家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