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午后,韶华入景城,青阳出城驱逐。
半柱香时候畴昔,场中沙土归地,两位主将身形渐现,以某种姿势温馨地对峙着。
紫塞鸿雁,长风万里。
青阳苦笑:“是,这是一场殛毙。在这场纯粹的殛毙中,我和他都输了……”
韶华焦心:“青阳师……”
青阳捧首,“莫非我们就这么等着,等崔天允领着灵羽骑到来,等着大雪封路,等着困死在景城中?”
韶华惶恐,青阳哀思。韶华心中腾起一股肝火,恨然:“轩辕楚……”
青阳望着韶华,因为焦炙焚心,夜不能寐,他的眼中充满了血丝,“现在我们合军,兵力比轩辕楚占上风,趁着崔天允尚未到来,出兵去孤鹤谷,给他狠狠一击,如何?”
两方将士站在空地上,眼看着两位久别相逢,笑容满面的主将,俄然之间大打脱手,不由得惊诧。场中扬起的沙土中,模糊可见两道身影交叉,拳来脚往,越来越快,令人目炫狼籍。
青阳狡笑如狐:“兵者,诡诈之道也。为兄说了,本日你是躲不过的。”
韶华热泪盈眶,“青阳师兄,你又使诈……”
青阳和韶华走下城楼,来到议事厅,访问了使者。使者带来了两百个玄色木匣,成排地摆在地上,不晓得内里装着甚么。
青阳趁韶华放动手,毫无防备的刹时偷袭,大掌一扬,结健结实地拍上了韶华的肩:“痛就对了,不痛怎可感遭到为兄的热忱?”
韶华带领白虎、骑行了一个月,才超出紫塞边疆,进入若国,来到景山。轩辕楚拥兵箕踞在紫塞西北,韶华从南入景山,两边并未狭路兵逢。
韶华点头:“他退居孤鹤谷,就是因为孤鹤谷阵势艰险,易守难攻,欲龟居等待崔天允的救兵到来。我们冒然出兵,弄不好,会被他有机可乘,反将一军。”
崇华二年十月,若国景城困,武昭王求帝援。帝遣京畿营主将韶华领白虎、骑十万入景城,会若国圣佑大将军青阳,共抗越师。――《梦华录?崇华纪事》
青阳道:“不管如何,必须在大雪之前,击退越军。景城是孤城,没有充沛的粮草供应,一旦到了降雪的时节,独一的运粮通路通途峡,也会结冰封路。粮草是军心,到时候没了粮草,军心定然大乱,你我二十余万雄师困守景山,即便轩辕楚不攻,也会自破。”
青阳昂藏七尺,体格魁伟,麦色的皮肤,棕色的瞳孔,五官深如刀刻,气质粗暴豪宕。明显是一个交战疆场的铁血男儿,但是笑起来,却恰好带着一股阳光的孩子气。
韶华放动手,笑道:“青阳师兄的拳法也是更加炉火纯青……啊!痛……”
这时,俄然有一队人马呈现在地平线上,卷起一阵烟尘。守城的将士伐鼓,城楼上立即堕入戒备状况。那队人马垂垂近了,韶华和青阳定睛看去,约莫五十人,穿戴越军的服饰,打着来使的旗号。
景山山脉连绵百里,淇水从山中流出,东流至珍珠海。景山以北有一条大河,流量是淇水的三倍,名曰丹水。
韶华望着红浪起伏的田野,“青阳师兄,这一仗不像你的气势,莽夫之为,不标致。”
那一战,产生在韶华赶赴景城的途中。或许是因为景城之役对峙了太久,青阳和轩辕楚都有些压抑情感,――青阳担忧寒冬到来,轩辕楚担忧帝都救兵,因而各领了三万人,采纳了硬战术,在城外畅快淋漓地厮杀了一场。
礼毕,为首的使者战战兢兢、吞吞吐吐地对青阳,韶华道:“轩辕大将军让小……小人们带礼给白虎、骑年主将,说:拜年主将所赐,越军退二百里地,这是回……回礼,一里地,一只木匣。不成敬意,敬请……笑……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