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充华说得对,这般小事闹到元宏跟前,元宏是不觉得然的。
心中恍然大悟。
元宏把手放到冯润额上,烫得吓人。“润儿——”他一脸体贴:“你是不是病了?哪儿不舒畅?”
冯清吓得一颤抖,从速收回目光,低下头。
只见冯润躺在那儿,眼睛紧闭,仿佛死人似的。冯清一时之间慌了神,想了没想,伸脚猛地朝冯润身上踢了几下。
落依抹着泪,战战兢兢道:“回陛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了,也没甚么事儿,不消请太医。”
元宏皱眉:“这是如何回事?”
不知蹲了多久。冯润双脚发麻,只感觉一阵晕眩。到底还是对峙不住,身子一个恍忽摇摆,便一头栽到地上。
世人诚惶诚恐,全跪下了。
郑充华故意奉迎,当下抿了抿嘴道:“皇后娘娘,依妾看,这又不是甚么事儿,哪用传太医,闹了大家皆知?到时候主上指责,此事可大可小,不晓得的人,还道皇后娘娘谗谄左昭仪呢,那里晓得是左昭仪放肆放肆对皇后娘娘无礼?依妾看,不如一杯水往左昭仪脸上倒去,让她醒过来不就行了?如果左昭仪把此事状告到主上那儿,我们同一口径,说左昭仪是不谨慎跌倒的,想必左昭仪也奈不了何。她如果死死揪住皇后娘娘不放,来个一哭二闹三吊颈,落到别人眼中,不过是在理取闹,这般小事儿,想必主上也是不觉得意的。”
冯润低下头,嘴角里俄然闪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这笑容,冷冷的,却又险恶非常。
冯润犹在说“胡话”,大声嚷嚷:“……妾知罪……皇后娘娘,别……别奖惩妾,别用水淋妾,别……别打妾……别打妾……皇后娘娘,饶命……饶命啊……”像是遭到极大惊吓,声音变调,神情惶恐失措。
冯清想想也是。
罗朱紫与冯润夙来干系好,自是站在冯润这头;袁朱紫当初受东风对劲的高照容打压,冯清方向高照容,惹来袁朱紫的痛恨,且袁朱紫深知冯润的手腕,自是挑选站冯润这头。
不想这目光落到元宏眼内,微微的“哼”了声。
认识还很复苏。
郑充华向身边的侍婢使个眼色。侍婢会心,立马倒了一杯水,毕恭毕敬双手递给冯清。
淋了又吹干。
这话,莫不带着调侃。
郑充华没甚么脑筋,做事情感化。
如许一想,冯清只感觉有一股肝火,另有内涵的仇恨,在狠狠地噬咬着她的脏腑。她朝冯润扫畴昔的目光不觉中带着怨毒。
来个先发制人:“左昭仪,你也太不谨慎了,好好的,如何给跌倒了?不晓得的人,还觉得我这个皇后欺负你呢。”声音很大,内里的人都听到了。顿一顿,冯清又再道:“还好我急中生智,一杯水就把你泼醒了。既然醒了,想必也没甚么事儿,不消请太医了。”
几盆冷水淋到身上,冯润浑身湿漉漉的立在风口处。
冯润回到了福熙宫。令落依和香寒:“你们用冷水淋我,然后我在风中吹,身上的衣服干了,又再淋湿。我就不信赖,我不会闹出病来。哼,她们让我吃个哑巴亏,我就偏不吃!我不消一哭二闹三吊颈,还是能在理取闹。”
想不明白,本日之事,就令冯润的病变得如此严峻?忽地想冯润嘴角里那抹冷冷的却又险恶非常的笑容。
冯清接过,劈脸盖脸把一杯水朝冯润淋下。
转头冷声对白整道:“去把皇后叫来。”
冯清又再道:“妾拜见陛下,陛下安康。”
那里及得上六宫之主冯清?
蹲下来,伸手放到冯润鼻子下,看到另有气味,略略放下心来。站了起来后又再抬起脚,踹了冯润几下,看到冯润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有些急了,六神无主:“快,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