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转头看他贼头贼脑的模样,便道:“闲成如许,去把兄弟几个叫来,有事与你们说。”
安荣贵安抚道:“放心。钱老爷未提婚事,这事就放一放了。许是畴昔了,你莫忧心。”
安之甫道:“我倒不是计算这个。那贱人把咱家害惨了,我哪能还帮着她。只是你想,咱家可比不上钱老爷的权势,对方又是将军,不好惹。主薄大人也与我交代了,让我沉住气。我们揣摩明白了钱老爷这话里头的意义,便当没听过,他要做甚么我们权当不知,以免肇事上身。”
“安老爷,好久未见。我是龙将军府的管事。托你的福,我很好。”
“见过各位大人,奴婢是龙将军府的管事。”
安如晨现在正瞪着那粗陋的镜子,内心颇是震惊,她竟然这般丑这般脏的模样从昨夜到现在与将军大人议事。真是……
安如希咬咬唇,施了礼退下去了。
竟然就是这句!龙大点头了。他问:“你自称小的?”
“呃,奴婢?”对,对,应当是奴婢。她是妇道人家,固然是管事,凡是管事是男人,男人才称小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应当是叫奴婢的。
谭氏咬牙恨道:“那贱人是该受些经验。”她又问:“你爹如何说?”
安之甫本就表情不佳,听得此言回身就给大儿子安荣贵一记耳光:“平素如何教你的?买卖场上的事,好好学好好揣摩,莫要与些妇道人家多言。这爷们的闲事,是教妇道人家问的吗?少与你娘扯这些个。”
谢刚是龙家军的探子头子,管着暗藏于各个边城的探子。宗泽清顿觉有八卦,或许跟“娇”有关,好想听。
安荣贵咬着牙捂脸诺诺认错。谭氏神采青一阵白一阵,耳光打在她儿子身上,倒是打在她脸上普通。她父亲是福安县富贾,母亲是妾,安之甫当初想把买卖做大,凑趣她爹,纳她为妾,承诺今后定将她扶正。可那正室在时他说不好办,正室死了他便拖着,都这些年了,他承诺的正妻之位一向未曾给她,但她还是经心极力待他。为他生了一子一女,他在她以后纳新妾她没闹,他想做的买卖她帮手托娘家找干系。现在事情不顺心,倒是当着各房的面给她丢脸,还打了她的儿子。
“那,部属?”军队里应当用这个?
不可吗?安平对他爹一向都这般自称啊。
安荣贵答道:“现在大姐的婚事爹爹是做不了主了,若不偷偷掳返来,还能如何?”
“奴婢晓得了。”
“没错。”龙大四平八稳地答,走进帐中。
安荣贵听罢,点点头,未言语。
谭氏紧咬银牙,一声不吭。安如希见状从速言道父亲莫恼,谨慎身子如此。其他房也不敢再问甚么。安之甫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散了。
宗泽清精力再一振,再多问点没干系吧。“哪家的娇?将军意欲何为?”
话说龙大这边,从府衙出来后回到虎帐,宗泽清正都雅到他,从速凑上来眨眼睛练神采:“将军!传闻你昨夜住了新帐?你本来的帐子给了别人住?又传闻魏军医总往你帐子跑,还抓药煎药的。还传闻……”
“你方才说甚么?”
“奴婢在。”
各房听得又惊又疑。二房谭氏头一个发问:“那婚事如何办?”
“好的,将军,奴婢这就去办。”
龙大没赶他,倒是起家往隔壁帐子走去。帐子外头隔着段间隔站了卫兵扼守,却没靠帐子太近。
龙大眉头终究放下来了,不过是皱了起来。听她的自称很有种古怪的感受,就跟她的粗鄙话普通。算了算了,也不是甚么大事,随她吧。龙大出去了,还是感觉她自称奴婢的感受怪怪的。
龙大进帐与安如晨简朴说了本日在衙门之事,奉告她已办好当。又叮嘱她清算下仪容,一会安排她见些人。“既是管事,有些人你便该认得,今后各种琐事,你皆得上心。如果办不好,管事也是会被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