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上前清算，华璧低头，“母后恕罪。”
“……”萧协无语，紧接着哀嚎一声，“甚么人啊…这么狠……”他松开撑杆，举起手来，“不敢不敢，朕错了，弘王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朕则个？”
“你们故意了。”王太后淡淡道，身后一宫人接过寿礼。
萧协立即起家，带起一阵轻风，案上经籍被今后吹翻了几页。
“扑通――”一声响。
“请陛下安，请弘王殿下安。”穿着素雅的宫婢低着头，边见礼边挑起门帘，太后坐在大殿中心，身后零散几个充当背景的宫人。
统统的挣扎终究归于安静，华璧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萧协还在那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阿谁是狗刨地的姿式么……啊哈哈哈……方才朕真的被你喊得差点就要撩袍救人了……”
“她是向来不信这个的。”王太后落在案上佛经的目光有一顷刻的温和，转眼即逝，“但信与不信与做与不做，并不相干。”
“哐当――”一声脆响，华璧广袖拂过，不慎翻落茶盏，顿时断瓷碎杯、茶水四溅，落在经籍上晕开大片墨迹。
华璧呼吸一乱，盯着半尺远那双乌黑如墨的桃花眼，有甚么要脱口而出。他几次压抑，目露挣扎，几次爬动嘴角，俄然唇上一热。
“罢了。”王太后看一眼华璧染湿的袖子，“忍冬，带弘王去换件衣服。”
时价六月，宫里的荷花也都竞相绽放了，十里暗香、红花映日、碧叶连天。
萧协带着华璧捡了条花木扶疏的阴凉小径，绕着荷花池走。
“皇儿恭请母后圣安，祝母后福寿安康。”
窜改，化变。
萧协刚放动手，却见华璧伸手解下发带上一颗龙眼大的东珠，递到他手上，“如有朝一日，陛下伶仃无援，就把它扔到地上，能收回求救炊火，有人会闻讯赶来。但，只能用一次。”
萧协筹办的是一串十八颗菩提手珠，华璧奉上的则是他亲笔誊写的《维摩诘经》。
“不去。”
华璧抿了抿唇，“听陛下之前的话，臣有些不放心，想先寻个好去处再分开。”
萧协赶紧趁着这间隙哑着嗓子开口，“喏，你再掐朕，朕就把这船弄翻了。”
这一刹时，华璧只觉天旋地转，周遭风景极速变幻，水哗啦啦从他身上流过。
岸边宫人一阵乱叫，赶紧也上船划着靠过来。
“你敢！”
宫人面面相觑，持续跟着。
“陛下――”
萧协不吱声了，弹弹衣服站起来，开端撑船，边撑边唱：“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划子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他对着华璧回眸一笑，又不堪娇羞地低下头去。
华璧现在的脑袋有些像浆糊，没能一时辩白出来对方笑容下的内涵，然后他就袖上一阵拉力、脚下一空。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的，华璧倒是听懂了，但他不晓得该如何答复。
萧协伸指轻按他双唇，“不必说，不消问，你不能，朕也不能。”
“劳陛劣等候了。”
他眸光一沉，极缓地抹了一把脸上方才溅到的水花，然后一个飞扑赛过还在幸灾乐祸的始作俑者，“我掐死你。”他咬牙切齿。
“那是儿臣与姑母有缘。”华璧收回目光，“只不过，听闻姑母并不信佛。”每次需求抄佛经的时候都是“有事儿子服其劳”。
“弘王殿下不要打动――”
平时不是很话唠么，明天如何一句话都不说，华璧朝他打了个眼色，却见对方一副心游万仞的走神样，嘴巴仿佛被锯了似的。
他愣了愣神，找反响音，“你如何在这里？”
“好。”萧和谈定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捏进掌内心，没有穷究，也没有细问，“你大火里救朕一次，朕在荆奇手里救你一次，现在朕送你分开，你予朕一张底牌，如此，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