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让一个藩王进京替天子分忧,恐怕天子是要日夜寝食难安了。
华璧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了上来,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过薛铭竟然抱着这个目标,他竟然敢做这类大逆不道的事,竟然欲行废帝之举!
路过奉天殿前的盘龙浮雕时,天气已垂垂明朗,晨光微曦,给流央宫冷硬宏伟的表面镀上了一层温和的光晕。
听到这把声音,世民气里都替楼台捏了把盗汗,王钓更是悄悄攥紧拳头,殿内顿时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臣弟萧临拜见天子,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薛铭终究忍不住眉心一跳。华璧竟俄然感觉对方有些不幸。
“众卿可有要事?若无本启奏,就早些退朝罢。”萧协打了个哈欠,持续懒洋洋道。
如许的人做个世家后辈自是无妨;做个承闰年间的天子,只要有良臣虎将,也无不成。只可惜,现在混乱的朝政需求一个才气挽狂澜、清除寰宇的帝君。
华璧悄悄地站在对方身后,眯眼看众生百态。
“平身。”明朗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响在寂静的朝堂。
“本来是皇弟――”萧协拖长音,盯着华璧看了好一会儿,比及统统人都心如擂鼓时,他才笑吟吟道:“花容国色,灼灼之华,卿本才子,快些平身,来人,看座。”
这时,薛铭才出列开口,脸上的神采一如既往,仿佛永久也不会变,“李司徒素有贤名,弟子故吏遍及大祈,陛下现在气病了他,未免惹天下人非议。”
此人,恰是大祈的大司马兼大将军薛铭。
只是很快,华璧就没心机惟这些杂七杂八的了,只见薛铭再次出列,竟淡淡一笑,“提及来,臣也感觉比来太忙了。不如让弘王替陛下管理国事,好减轻臣的承担,这也是臣请弘王进京的目标。”
“臣有本,大司马薛铭私召藩王,其心可诛!”楼台出列,大声狠恶道。
这一番话,意义很清楚――你薛铭忙前忙后也不过替他当牛做马,最后又获得了甚么,再一个不好嗝屁了,呵。
倒是满朝文武的神采一下子花花绿绿,出色纷呈。
王钓还要再问,偏殿此时刚好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陛下驾临――”
他头戴朱黑平冕,着玄色描金龙袍,佩玺绶长剑,身形矗立,脸似玄玉,鼻若刀削,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亮若星斗,俊美非常。
从十年前他拔擢当今即位的那天起,就没再跪过任何人了,乃至佩剑上朝,谁又能说半个“不”字呢?起码那些曾说过的人都已经下天国了。
这不是说萧协如何不堪了。相反,他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骚态度,只是气质略显轻浮,贫乏一国之君的棣棣威仪,反倒像个走鸡斗狗的纨绔。
日出东方,国运永昌。
“陛下圣明!”华璧拜谢,起家,在众目睽睽下落座,如芒在背。
“臣只听过前两句。”
“到奉天殿了。”薛铭开口提示。
“知朕者谓朕心忧,不知朕者谓朕何求。”萧协有些落寞难过地摆了摆手,随后又大义凛然,“然屈大夫有一句话说得好: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纵是被天下人诟病,只要众卿安好,只要社稷安好,朕便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