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年,旧事如烟。泰安回想起临别那日的火焰般的暮色,仍有些鼻酸,悄悄地念叨:“十年离乱后,青山若相逢。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
裴县之心中荡漾,惊奇交集,停顿半晌后,才回道:“臣,愿闻其详。”
裴县之多年前曾在月下见过豆蔻韶华的公主一面, 将她谈笑嫣然的模样铭记于心。现在时隔十年时候,他垂垂辨认出她宛然若生毫无窜改的面孔,终究认识到本身的处境。
泰安悄悄抬起手,止住他接下来的话语。
二殿下李彦秀意欲逼宫,如果他提早动知先机,将动静奉于天子,可有护驾的掌控?可现在兵权尽在二殿下之手,成败实在难说,如果二殿下一击即中,他百口长幼可另有半点活路?
中秋前夕,夜凉已甚,裴县之却满头大汗,双膝酸软。
裴县之盗汗潺潺,垂垂信了泰安所说,倒头便拜:“公主大恩,臣没齿难忘。敢问公主,明日二殿下但是当真方法兵攻入内城?”
“定王小叔绝非那等坐以待毙之人,又岂会不知一旦突厥安定,李家必不会放过他们这些藩王。依我之间,十年时候,他必已在咸阳本地招募府兵,虽与李彦秀没法直接相抗,但是自保的才气亦是有的。”
他再与任何一名皇子的打仗,天然都会被二殿下当作大忌,恨不能杀以后快!
明日中元夜,李彦秀会杀了他的兄弟和父亲。
这是…巫蛊大罪啊!
定王卢启。
裴县之先是松了一口气,复又提起:“公主所言甚是…咸阳间隔都城间隔极近,定王如有行动,极易被京中发觉。十年时候,怕是不敷定王屯兵买马调集精锐,更没法与二殿下相抗…”
还是泰安转过身, 面色凝重调子峻厉, 模糊间俱是曾经的公主风采:“裴家高低百余口长幼,命皆悬于本日裴大人的一念之间。时候严峻分秒必争,裴大人,您到底是想死, 还是想生?”
临别时相赠的九龙金杯,和定王于他兄妹耳边呢喃的赠诗,都将成为裴县之压服定王的信物。
当日他奉《圣祖训》于兴善寺, 由当时大权在握的二殿下一起擢升至太常少卿。及后因二殿下在外交战居多,于吏部上无话语权。他宦途受滞, 天然油光水滑地想与其他两位皇子有些来往。
“但是…”她深深吸一口气,眸色深沉,“李彦秀会于明日,杀完李氏父子三人以后暴毙于清冷殿前。定王领兵入宫不必交战,只须坐享其成,复我大燕王朝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