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恰好是这四年来亦师亦父的太傅裴县之,给了他终究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小太子记念母亲,年青的天子记念曾执手相伴的嫡妻。
但是此时,小太子却模糊有种不安,仿佛有人透过这画上的人物窥视于他,让他在寒凉的秋夜里,生出满背脊的汗。
他抬高声音,悲天悯人地轻叹口气,“你如果然的难过,等下便随我去凌烟阁吧。”
小太子春秋虽小,却已经历过大风大浪,曾亲眼目睹过父亲从一个浅显的木工变成人间最高贵的帝王,也曾亲眼目睹过朝夕相处的娘亲如何“暴病身亡”。
小太子避之唯恐不及,常日里在宫中拘束守礼,半个字也不敢多说。
打着为你好的幌子,却招招都是用来杀你,这陈皇后真是恶毒,实在是太恶毒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 他尽力和统统与皇后有关的人,相敬如宾。
“乳母杨氏为人板正, ”小太子语带讽刺, “非常重视端方摄生。我东宫自她掌事以后, 过午不食, 餐餐半饥半饱, 更不见荤腥蛋奶等发物。每逢月朔十五, 还须汤沐以后断食整日,以清肠胃。”
杨氏死亡当晚,正值中秋赐宴。群臣陪侍对月喝酒,小太子伴随在天子摆布,父子两人四目相对,固然不能明言,却都从相互眼中看到了怅惘和记念。
他太粗心了!彻夜没有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