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玉皱着眉头痛苦地回想着,俄然电光火石般一闪,他想起了白竹那张含笑的面庞,便如好天轰隆般酒醒了大半。他立了半晌,嘴里喃喃道,“我怎得同她饮起酒来?”
觥筹交叉之间,白竹和蓝田玉已从傍晚饮到半夜,酒坛子倒了一满桌。打烊时候早过了,店小二坐在角落里都盹着了,却也不敢催促他们。白竹用手扶额,尚能支撑,蓝田玉却已头枕手臂伏在桌上,嘴里的话语已经喃喃不清。
那名男人上前推了推蓝田玉,在他耳边问了句话,又附耳听他咕哝了句甚么,方抬开端来向着白竹说道,“九大王,他说了个甚么桐和堂。”白竹皱眉道,“桐和堂是甚么?”
“没有。”
店小二赔笑道,“大王本日喝酒纵情,这酒钱。。。”
林修远目光立时暗淡了,他答道,“她已经走了。”
彼时恰是雪照传染了风寒被林修远带回桐和堂照顾的那段光阴,蓝田玉想到此处,转过身来,换上一副奉承的笑容,走到林修远近前,问道,“大哥,那于蜜斯身子可大好了?我看你也不擅讨女儿家欢心,小弟帮你出出主张如何?”
蓝田玉大吃一惊,问道,“何时走得?大哥你为何让她走?你还没对她表白情意么?”
只听白竹说道,“蓝公子,听闻你是本城数得着的大才子,你们这些清雅之士,喝酒时需得作诗,我说得对也不对?”蓝田玉已经醉得抬不开端来,只伏在手臂上点点头。白竹又说道,“那本日喝酒纵情,蓝公子也作首诗来与我听听,如何样?”只听蓝田玉话不成句地咕哝道,“这诗,本日却。。。做不得。”说罢便再无声音了。
林修远无法地笑了,拍拍他肩膀说道,“田玉,等你将来有了心仪的女子,就不会如这般萧洒了。只要看她安然喜乐,你才气放心。”
中间店小二见他们终究要走了,忙不迭地上前说道,“大王,桐和堂我晓得,是我们城里的大药铺。这蓝公子是桐和堂少店主的老友呢。”白竹又问道,“桐和堂如何走?”小二点头哈腰地说道,“大王,桐和堂离我们这里不远。出了门沿着大道往东走,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便到了。”白竹听了叮咛那几个大汉道,“把他抬到桐和堂去。”
林修远抬开端看着他,面无神采地问道,“同谁?”
第二日蓝田玉酒醒时天已大亮,他扶着沉重的额头坐起家来,发明本身昨夜又睡在桐和堂的客房里了。他摇摇摆晃地走出门去,一个搬药材的伴计笑嘻嘻地同他打了号召。因他吃醉了酒常常被送到这里来,以是伴计们也风俗了日上三竿后才见他从客房里酒醒出来的模样。
林修远眉头舒展,似是藏了无尽的难过。他看着蓝田玉,声音迟缓而沉重,“那帮贼人在暗处,而她在明处,倘若我此时向她申明,恐将那帮贼人激愤,反而害了她。”
只听白竹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迈出门去,嘴里说道,“走吧!”那壮汉立时将那小二松开,大踏步追出去了。
他一起踉跄着来到桐和堂的大堂里,见林修远正在和仁寿川对着一张方剂会商着甚么,接着林修远拿着方剂走到药柜前,叮咛伴计用戥子称药。大堂里郎中瞧病,伴计抓药,林修远则走来走去,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哦,那我就放心了。”蓝田玉松了一口气,回身向门口走去,忽听背后的人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作了一首诗。”蓝田玉像被人点中穴道似的俄然站住了,神采惨白,呆若木鸡。
小二被他吓得面如土色,双手扶住他被揪起来的衣领,哆颤抖嗦隧道,“是!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错了!豪杰饶了小的吧!”
林修远沉声道,“此事切勿对外张扬。你且去吧,我看着他。”那伴计点头说道,“是!少店主!有事您叮咛我。”林修远点点头,那伴计持续回到大堂里守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