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雪照转向林修远,正要开口,却忽听瑞王说道,“且慢。于蜜斯的玉羲天然是于清源先生留下的好琴。然本王也有一张琴,是于清源先生十年前赠我的,这十年里我一向视若珍宝,从不等闲示人,本日见到于蜜斯,我才敢拿出来,请于蜜斯帮我调弦试音,并冒昧地请于蜜斯用此琴为本王弹一曲《梦宸香》,可否?”
雪照问道,“瑞王另有何苦衷未了?”
世人都听得痴了,一曲琴箫和鸣奏罢,四下里竟鸦雀无声,世人沉浸在婉转的曲调里仿佛出了神,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个时候,寿宴正式开端,林修远扶着雪照向老夫人敬酒。
想到此处,雪照便轻声说道,“瑞王既是父亲生前的至好老友,雪照天然不敢推让,便请瑞王将琴取出,我来弹上一曲,以谢瑞王对我父亲的厚交密意。”
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很多大雁从远处的天涯飞鸣而来,和而有序,若隐若现,将落未落之时,雁群回旋傲视,绕洲三匝,最后渐渐地落下来,三五成群,母飞子随,雌雄相让,此呼彼应。
瑞王听得痴了,泪水滚滚而落,他竟然都忘了擦拭,比及雪照的琴声停了好一会,他方才恍然回过神来,发觉脸上冰冷一片。
瑞王闻听此言,当即从椅子上坐起家来,走到书架前面,不知拧动了哪处构造,只见书架“噔噔”地转了起来,瑞王从书架前面的暗格里取出一张锦缎包裹的瑶琴,将琴放到雪照身前的桌上,翻开锦缎,对雪照说道,“于蜜斯,这就是令尊赠与本王的琴了。”
雪照开端操琴,琴声一起,大厅里的吵嚷喧闹顿时温馨了下来,琴声到最妙处,霍青拿起洞箫,悠然降落的箫声和入曲中,婉转流利的曲调仿佛把世人带入了另一个天下。
林修远同雪照跟从瑞王分开以后,大厅里又规复了欢声笑语,统统的来宾都推杯换盏,热烈不凡,霍青见没人重视到他,便瞅了个空当,从宴客堂里闪身出去了。
霍青站在她中间,也筹办好了箫等在那边。
老夫人笑道,“早就听闻于蜜斯是斫琴大师于清源之女,琴技自是一等,看来本日我们可要一饱耳福了。于蜜斯请吧!”
说着雪照站起家来,将这首《梦宸香》的减字谱背了出来,由林修远帮她钞缮到纸上。
“《梦宸香》……”雪照嘴里念着这个名字,说道,“瑞王竟然听过这首曲子,可见家父是将瑞王引为知己了。既然如此,那我去将玉羲拿来,为瑞王弹奏此曲吧。”
说着瑞王以袖拭泪,唏嘘感慨不已,听得雪照也甚是感慨。
忽听瑞王“啪啪”地掌声响起,世人方回过神来,只见一贯老成慎重的瑞王竟然眼中含泪,走下坐位,来到雪照和霍青地点之处,冲动得语不成声道,“于蜜斯公然是于清源大师之女,不知于蜜斯和林公子可否随本王移步阁房,本王有一事想要就教?”
霍青一向在严峻地看向大厅前面的屏风之处,刚才吹箫之时,他便模糊看到屏风前面有裙裾的一角“倏”地闪过,而后便消逝不见了。
他当即用衣袖拭去泪水说道,“十年了,恍然如梦,本日终究又得听这一曲《梦宸香》,了结本王一桩心愿。只是,”他不由得长叹一声,沉默不言。
雪照听他言辞诚心,又有父亲亲赠的琴,何况父亲的《梦宸香》从未传播于世,晓得的人少而又少,这位瑞王竟然亲耳听过父亲弹奏此曲,必定是同父亲朋谊深厚。
雪照躬身施了一礼,扶着林修远的手臂到了已经筹办好的琴桌旁,琴桌上放着的恰是玉羲。
瑞王叹道,“于蜜斯毕竟要分开此地,今后本王想再听一次这《梦宸香》,倒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