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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游移了一下,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奶乳,谨慎翼翼的递到早早的嘴边。
处理了两广之事,其他几人也就辞职了,唯独高拱留了下来,对着天子礼过后口上道:“老臣有一事想要禀告陛下。”
就和李清漪说的一样,这孩子吃了睡,睡醒了吃,当真是半点多余的也没。
即使如此,因着宫里迩来倡导俭仆,早早的满月宴也没大办,只是给他带了个长命锁,一家子聚着吃一顿,给得用的重臣和贴身的宫人赐了些犒赏罢了。
李清漪令人端了热奶乳来,把碗和早早一起递给他,笑道:“要不,你喂喂他?”
朱翊钧撅着的嘴巴不知不觉松动了一些,他悄悄的用眼角瞥了瞥李清漪,做出一副很勉强才理睬你的模样:“你要陪我写?”
看到这般粉雕玉琢的孩子,微浅笑起来的模样,好似东风拂过冰面,化开春水――再狠心的人、再冷硬的心肠遇见了早早也会跟着软下来。
高拱谨慎落座,谢过恩,这才悄悄的接口道:“陛下,本年乃是外察之年,吏部尚书杨博即将回京主持此项大事,臣觉得新皇即位,当清算吏治,不如趁着此次外察之机停止京察,从上到下,从都城到处所全都清算一遍,好叫天下和群臣晓得陛下恩威。”
天子晓得:高拱这是为了吏治也是为了洗清朝中那些和他作对的人。只是,先帝朝以来,朝中贪污败北之风确切是成型,若不整治,实在不能放心。
天子亲身下去扶了他一把,口上笑着道:“按理,朕是该留你一起用晚膳。只是皇后那边还等着朕,以是本日就不留你了。”他举重若轻的拍了拍高拱的肩,温声道,“内阁事情多,忙起来确切是累,不太高徒弟也要重视身材。累坏了,就不好了。”
说来也怪,天子从小就没有甚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壮志,最多只是期盼一下老婆孩子热炕头。只可惜,不知不觉就被逼着、引着上了皇位,到了现在这个境地,很多事倒是不得不管、不得不上心了。
李清漪听到前面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重又抱起榻上的小儿子,逗着他玩。
两相害取其轻,更何况似高拱这般的雷厉流行要做实在事的,若要鼎新立新,确切是需求清除一些反对党,如此免却党争方能功成。更何况,就像是张居正刚才说过的那样“疑人不消用人不疑”。做天子的,这点气度还是要有的。
李清漪只好转开话题问他:“你明天的功课做了吗?”
朱翊钧表示本身勉强接管了这个解释,可嘴巴还是撅得很高,明显还是不太欢畅。
天子安抚自家皇后:“小孩嘛,各有各的性子。早早在你腹中的时候就是个文静的,从不折腾人。这会儿出世了,天然也是温馨灵巧。”他想了想,又拿了太医来做挡箭牌,“再说了,太病院也说了,早早安康得很。”
朱翊钧还好,他本来就见过早早一个孩子,内心喜好极了弟弟,顺嘴就说了。乃至,朱翊钧还和全皇家书院的人都夸耀了一遍――“我家弟弟真的是我见过最标致的弟弟,并且闻起来就像是奶乳一样香香软软的。”
李清漪被他笑得一颗心全软和了,先谨慎翼翼得用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再低头亲亲额头。
李清漪哭笑不得,连声安抚这个将近爆炸了的儿子,道:“哭闹也没甚么啊,你小时候不会说话,饿了疼了当然要哭一哭和娘说。”
李清漪和天子倒是见过很多孩子,虽说做父母的大多偏疼,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本身的季子确确实在是灵巧标致到不成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