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天冷,烤会火再写吧。”赵高边磨墨,边凝睇着面前少女的侧脸,只要这个时候,他才敢如此放心肠凝睇着她。
赵高眸光扫向门外,长指握拳微垂眸,“是,姐,早点回主屋,晚膳怕是冷了。”
“哦哦!”也许是凝固,也许是惊醒而用力过猛,一大块墨汁溅了赵月一脸,顺着脖子流泻而下。
赵高赶紧接过,伸手先探了探,瞪了眼小童,小童腿一软,差点又跪下。门外一尊佛,内里一尊魔,蜜斯夹在中间,该如何活?
“小月儿,求你了,给我三天幸运。”秦霜的声音如夏季般热烈呼喊,仿佛能熔化了寒冬的冰冷。
“大惊小怪,跪下掌嘴!”赵大声音清而冷,小童回声跪地,正欲掌嘴,赵月开口道:“算了,还不去打盆水来。”
“够了!本公子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浑身的雪花的他风尘仆仆,看起来怠倦不堪,但还是那么的崇高文雅,气势逼人。乌黑貂毛缝边的锦袍包裹着苗条身姿,黑发束起,扎发长缎超脱舞动,如雕似塑的俊容令人沉沦,剑眉下微敛的星眸流转间,难以粉饰贤明的精光却令人复苏。
“姐,脸……”
“不信。”
“他,赵室最虔诚奴婢,陪了你17年的365天,太多了。”
“公子是天下人的尊称,予你,秦霜是独一的名字。”他上前两步,欲将面前的少女看得更清楚点,她的脸因刚洗而更加晶莹,微泛着红润,比梅花更鲜艳,比傲雪更高雅。
“三天后滚回咸都,持续做你高高在上的世子,宠你天下无双的世子妃,是吗?”赵月咬唇含笑,如傲岸的狮子,文雅的老虎。
“那你到底想如何?”
“我承诺你,我去咸都,陪你!”赵月抱住了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心如刀割。
赵月重重地喘了口气,“3天幸运,2天思念,余下的便是360天痛恨,你接受得起吗?”
“我要做甚么?呵呵,你在乎的,我将一一拿走。”秦霜咬牙切齿,如帝王般冷视着她,“第一件,你最保重的弟弟。”
“是。”小童颤声跑出去。
傍晚,竹窗内,梨花桌边,檀木椅上,赵月纤指捏着羊毫边思边写。
“小月儿,咸都到墨水,我来一趟不轻易。”秦霜放低声音,几尽要求,“别闹,就三天,三天……”
“灭我赵国,不敢复仇;屠我赵氏,不敢仇恨;毁我故里,不敢发怒;负我情爱,不敢生怨……”
“这但是本公子送的衣裳,岂可弄脏!”门外男人诱人的嗓音传来,赵高面色一白,移至赵月椅背,将她遮挡在身后,赵月仓猝转头面朝窗外,恼道:“你别出去。”
“嗯。”
竹简上笔迹清秀,笔划工致,非常都雅,一如她都雅的容颜。只是,这到底是七国中哪一国的笔墨?蜜斯说这是天国的,他不懂,但他信,不管她说甚么,他都信。但是现在秦统天下,若被帝都之人发明他国笔墨,他担忧……
唇热了,泪更冷了。
“嗯”。赵月轻应了声,笔墨渐干,正欲沾墨,墨已结霜,“小高,你愣着干甚么,磨墨。”
小高,赵高,赵月心仿佛被刀划过如,影象如猛兽般闯出,汗青画卷如车轮般压来,惊骇袭上心头,“不,不成以!”
赵月抬眼望去,绝世容颜刹时变成半白半黑,灵眸微动似恼,似嗔。赵高慌了,赶紧从袖里取脱手绢来,“小高该死!”他的手指刚碰上脸颊,却对上那渗墨的亮眸,仓猝撤回了手。
“是。”小童喜极而起,仓猝起家。
赵月心中一颤,“你要做甚么?”
“不,他将是你的死敌,他会杀了你的。”赵月冲上前抓住她,他冷酷一笑,“你回绝我,还找这么好笑的来由,是因为爱他赛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