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逆行,横冲直撞,血管喷张的短长,似随时都会满身爆裂,令她心惊胆战。
它自是不知,云卓本性属火,颠末三千多年的沉淀与升华,又仰仗体内的异灵火种加赋,开释出的火焰能力早已比平常火焰晋升了百倍不止,蛇虽属凉性植物,却也不能与之对抗,灼伤肌肤自是普通不过。
那妖物的三角眼立即斜吊起来,喉咙里收回极古怪的咝咝声响,如同巨物吞咽口水的声音,一样长满青鳞的双臂蓦地伸开,身后细弱的蛇尾立如三道青虹劈天盖下,漫天青光如阴沉鬼火覆盖,云卓面前满是鬼火般的寒光,阴寒的气味满盈而下,她双目微凝,手中唰地拉出一把火形长剑,似实似虚,脚尖在原地悄悄扭转,如同九天仙子在曼妙若舞。
炽热的温度劈面而来,吓得那妖物足有五人合抱的身躯蓦地一抖,似能发觉这火帐中的可骇气味恰是它这阴寒体质的克星,缓慢的掉头逃逸,如同潮流敏捷朝崖边退去。
神采微微发白的云卓收回击掌,将他的头缓缓放平后,立即挪到十步外盘膝调息。
仓猝伸掌按上他的灵台,掌心仙气逸出,一丝丝缓缓顺着他的经脉走向流入体内,如同潺潺水流淌过每一条奔腾如要爆裂的血管,仿佛母亲的手安抚着孩子暴燥的情感,在长达半个时候的指导疏浚后,终究停歇了风衡体内奔腾如潮的血脉。
蓝色闪电俄然直冲天空,刺眼刺目,如要扯破苍穹。
她目光微缩,赶紧探指去查他的脉搏。
玄冰之箭笔挺射入浓烟中时,庞大的寒冰之力仿佛巨碗倒扣,六合间的温度蓦地降至冰点,可当箭身完整消逝在烟雾内里,两旁的石壁都被凝固成冰面时,却见浓烟深处俄然急窜而起一个庞大的黑影,仿如迅雷直扑云卓的面门。
兮月被天上诸仙称为“剑仙”,却因心肠过于仁慈,天然比不得她剑法中的无情杀意,以是对战杀敌,兮月自是要输于她一筹。
对!就是抛,像是被人扔上来似的,惊得云卓本能伸手去接。
悄悄吐了口浊气,闻到空中那妖物披发的恶臭味消逝以后,她才徐行走向崖边,待想细心探查风衡是否真的坠落崖下时,便觉面前一晃,一道洁白的身影忽从崖下抛了上来,再朝她的头顶笔挺落下。
看似简朴的一段过程,却足足耗损了她五十年的功力,若非她跟着师父西王母学过这类清心静气的道家内功心法,只怕也不能及时对风衡展开救济,虽不明白风衡体内的气味为何会如此残暴不息,但她心中非常清楚,如果迟一步帮他指导疏浚,就算他仙力超毫不会真的血管爆裂而亡,起码也会走火入魔,结果不堪假想。
她的剑术虽比不得六师妹兮月,却因在人间千年苦苦挣扎磨练,经历过无数次的殛毙与战役后,剑意的刻毒、无情程度早已超出兮月的剑法。
“甚么人敢惊扰本尊?”劈面的妖物明显如同个女子的身躯,收回的声音恰好降落细弱,如同野兽的厉吼,听得云卓愣了一下才冷声笑道,“不过戋戋妖物,胆敢自称尊位?”
可在这妖物心中,人间的火焰底子没法伤它,是以被灼痛以后肝火横生,张嘴一吐,口中喷出乌青的毒液,从天而降,好像毒雨。
气味微小,有进无出。
那毒液落空在空中,坚固的黑石路面竟收回咝咝声响,暴露好深一个坑洞,可见这毒液有多么狠恶,令人望之心惊。
可惜它体形过分庞大,变更起来实在吃力,等它掉转人身朝崖边飞逃时,那火帐已兜头朝它身后扭捏的三条蛇尾覆盖而下,哇地一声惨叫,仿佛遭受了甚么没顶之灾,妖物收回撕心裂肺的惨叫,听得民气里阵阵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