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樵只是一副厚朴模样的陪着呵呵笑着,却并未几说甚么。
萧长昭笑完了以后,又看向凤卿道:“听你父亲说,你母亲的药铺里,想出将药材中的有效物质萃取出来照方剂配比制成药丸子出售的点子,就是你想出来的?看你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有这般才干,实在了不起。”说着又笑眯眯的打量起她的高低,目光中重新生起那份冷傲,谑笑道:“当得起一声才貌双全的奖饰。”
因着有客人在,凤卿当然不能直接拆穿他,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母亲让我过来问问爹爹,本日高朋是否留膳,她好叮咛厨房筹办炊事。”
凤卿道:“臣女见殿下仪容不凡、气势不俗,远非侯门贵爵家中的公子所能比拟,何况殿下自两年前便奉皇命在福州和邻近的泉州一带练兵,比起远在都城的侯门公子,天然猜想您是燕王殿下的能够性更大一些。”
男人脸上小小惊奇了一瞬,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凤卿的行动逗乐了他,然后才叫起道:“起来吧。”
凤卿听着愣了一下,心想不是你叫人找我来的吗?再昂首看谢远樵的神采,不慌不忙,非常普通,既没有给她使眼色表示,也没有任何因扯谎的不安闲,仿佛真是她主动来找他的一样。
四爪龙纹,可不是随便甚么人都敢随便绣在身上的。
出来通报的小厮在内里跟谢远樵说了句甚么,然后内里的说话声便间断了下来,谢远樵叮咛了句话,小厮便出来将凤卿领了出来。
燕王萧长昭是帝后的嫡次子,也是天子最小的儿子,自小深受帝后宠嬖,圣宠不竭。但这几年,燕王却很有些得宠的兆头。两年前其奉旨在福建练习水军,朝野表里都传他这是得宠御前被发配边陲。
萧长昭道:“你既也说了能够是侯门贵爵并非必然是天潢贵胄,又如何认定本王必然是燕王?”
凤卿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殿下虽着微服,但臣女见父亲对殿下非常恭敬,想必职位在父亲之上。父亲官居四品,殿下这般年青,想来不成能是需逐级升迁的官宦。既非官宦,那便该是天潢贵胄仰或侯门贵爵。”
凤卿道是,然后从地上起来,低首垂眉站在一旁。
谢远樵道:“你母亲也真是,这类事打发下人过来问一声就行了,如何还教唆你亲身过来。”
凤卿听着这声音忍不住在脑海里勾画出一个明朗秀致的男人的身影,心想这般嗓音就该出自一个姣美女人。
萧长昭听完她的话,乃至没有低头去确认一下本身的衣袖上是否绣了这等斑纹,只是眸光闪动,看着凤卿又哈哈的笑了起来,最后指了指凤卿对谢远樵道:“谢卿,你这个闺女果然如你所说的那般聪明,不但聪明,还心细如发。”
谢远樵浑厚的说话声和笑声时不时的从书房内里传来,只是这浑厚的声音当中又比常日里更多了几分恭敬谨慎。
那男人从她出去之初便手指小扣桌面,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来的方向,等她走进看清了她的面庞,手指敲桌的行动停了下来,清澈滑头的眼眸中暴露几分冷傲,再接着冷傲之色沉寂下去,目光回归饶有兴趣,嘴角微翘,脸上的神采仿佛就在说“风趣”。
异化在谢远樵的声音之间,又有别的一个年青男人的声音,声音开朗清透,仿若涓涓小溪撞击在玉石上收回的声音,又仿如果轻风婆娑在翠叶上收回的沙沙声,清雅中带着崇高,崇高中又让人感觉气势凛然,仿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人感觉不容置疑。
凤卿抬眸只悄悄望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微对他屈了下膝,然后便移开目光对站在别的一侧的谢远樵屈了屈膝,唤了一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