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见本身头发擦的也差未几了,再晾一会估计就差未几了,便叮咛吕麽麽道:“奶娘,你帮我姨娘的头发解开擦一擦。”
凤卿瞪了她一眼,杨姨娘嘟了嘟嘴,只好不说了。
珊瑚微抬了下巴,傲然道:“莫非我说的不是。”
此时,西北角的小佛堂里。
杨姨娘转过身来,悄悄跟凤卿道:“我看夫人身边只带了方姨娘和盛麽麽,往的是西北的阿谁小院子,看模样像是要去见小佛堂的那一名。”
吕姨娘让人搬了张美人榻过来,对杨姨娘笑着道:“姨娘躺着,我趁便帮你通一通头。我通头发的技术可好呢,保管把您服侍得舒舒畅服的。”
王氏“哼”了一声,道:“到底是祈求我安然康泰,还是祈求我不得好死?”
杨姨娘道:“没去呢,我清算好后倒是想先去跟夫人请个安,但大姑奶奶让人送信来了,夫人急着见送信的人。等送信的人走了后,夫人又接着出了院子,我就没好去。”
王氏扫了她一眼,只感觉六年不见,面前的这个女人却老了不止六岁。明显比她年青几岁,眼角却比她更早爬上了皱纹。
吴姨娘是王氏内心的一个大结,大抵一辈子都没法畴昔。以是初初回府,她不急着见其别人,反而急着想见这位吴姨娘。
凤卿转过甚来看她,唤了一声:“姨娘。”
珊瑚在一旁笑着道:“前人都说,鬓似乌云发委地,手如尖笋肉凝脂。清楚豆蔻尚含香,凝似夭桃初发蕊。蜜斯是美人,头发天然长得好。”
吴姨娘道:“是,夫人。夫人离府的这些年,妾身日日驰念夫人,日日在佛祖面前祈求,愿夫人、老爷、诸位少爷、蜜斯安然康泰,无祸无灾。”
方姨娘让小院服侍的一名老麽麽翻开门,盛麽麽谨慎的虚扶着王氏出来,王氏沉着眼,不紧不慢的跨脚出来。
这一点无疑是让王氏心中畅快的。
佛香的味道稠密的从院子内里满盈出来,夹伴着的是“哒、哒、哒”的木鱼声音。
屋里与六年前并没有甚么大的窜改,安插朴实,床帘帷幔都已经陈腐,却仿佛向来都没有换过。
杨姨娘挥挥手不在乎道:“我可没你们这么讲究,我犯懒,不爱擦头发。”接着又碎碎念叨:“我从小都是这么湿着挽发的,也没见就如何着。”
谢家的宅子在第三进的西北角有个小院子,小院子供了几尊菩萨,住的是谢远樵的第二位姨娘吴氏。
王氏嘲笑了一声,凛声道:“我从不惊骇鬼神。”
凤卿眯着眼睛边问杨姨娘道:“姨娘如何过来我这里了?去过母亲那边了吗?”
紫英笑着道:“是,是,你说得都对。”
这位吴姨娘本来诞有一双后代,是孪生的龙凤胎,却俱在幼年短命了。
恰在此时,杨姨娘领着樱桃直接掀了帘子出去,她只听了一个马尾,一边踉翩着出去一边问道:“甚么甚么都对?”
凤卿一边含笑听她们吵嘴一边将手里最后一个环解了出来。
王氏一步一步走过来,伸手抬起五姨娘的下巴。五姨娘站着不动,由着王氏将她的下巴抬起来,目光无波,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吴姨娘道:“夫人,您曲解妾身了。妾身早已深知本身的罪恶,这些年日日在佛祖面前悔过,祈求佛祖的谅解,又岂会再犯法孽,不盼望着夫人安好。”
真正的启事固然没有人跟凤卿说过,但凤卿在谢家呆了十几年,大抵也看清楚了。
接着看到她绾起来却还半湿的头发,忍不住道:“你头发如何不擦干就绾起来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头发湿着就结髻,对身材不好,轻易湿气入体。”
吴姨娘道:“二少爷和三蜜斯固然是妾身所生,但却唤夫人一声母亲,如同三少爷一样,不也是夫人的孩子?不知夫人这些年来,可还得想得起这两个不幸孩子的模样?半夜梦回之时,这两个孩子可有去夫人的梦中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