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左四早猜到她不会答复,自嘲地笑了一声。
四年。
再次看向她,“行吧,我说。”
说着,点了点中间阿谁方才扮作左四母亲的女子,“你若好好地说了你晓得的事,你起码还能好好地去见一见这位。”
摇了点头,“不,太子殿下从不会哄人。他说活着的人,就必定活着。”
左四顿了顿,有些嘲弄地看她,“翻身?现在你不过就是靠上个垮台的太子,就真觉得能翻天了?你莫不是觉得,就凭你们,还真能跟那位对抗不成?”
他看着她从暗中含泪,到冰霜不侵。看着她从痛磨难忍,到安静无澜。
迟静姝却连视线都没动一下,还是淡淡地看着龙四。
想杀了太子,想将她带走。
直到发明她,所做的统统,都是为了阿谁存亡不知的太子!
龙四下认识低着声提示了一句,“蜜斯,此人的脸已经够花的了,您再给他齐截下子,估计也伤不了他哪儿……”
背面,萧厉珏眼角微跳。
他的脸仿佛被一点点地切开了,痛得很,从没有的痛。
“不敢?为何我不敢?”
左四笑了,一副痞子样地看向迟静姝,“以是?你要用这个威胁我?你感觉我能承诺?”
俯着身的迟静姝却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手上的签子,往旁侧,一点点划开。
迟静姝这一回倒是笑了下,“若不是弄个假的,难不成你要亲手杀了本身的亲生母亲不成?”
生不如死几个字很轻,飘飘的让人只要一个错耳就听不见。
他这般肝火里头还含着三分煞气,面劈面时,连龙四都有些心悸。
那样如飞蛾扑火普通不顾性命地燃烧,藏在暗淡内敛的色彩底下,本来流淌着的,是火焰刺目标鲜红炙热!
可有甚么用?
“啪!”
“比如?”迟静姝问。
那签子是刑具的一种,有三寸长,牙签细,一点点往人的指甲里扎的时候,能叫人痛不欲生。
左四猛地抬眼,用一种几近要吃人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她,“迟静姝!你真的敢?!”
“对抗?”
左四被她扇得歪倒一旁,啐了一口血水。
迟静姝看着他。
迟静姝笑了笑,手上的力量却不减分毫。
他还记得,小丫头在南下的船上醒来时,死力哑忍却还是瑟瑟颤栗的模样,那张标致的小脸,惨白得叫人感觉好笑。
但是,站在暗中的主子却不知动了甚么心机,答应他承诺了那小丫头近乎天真的互换前提。
面前站着女孩儿低头看他的时候,眼底,连讨厌仇恨都没有。
那些活泼的,新鲜的,标致的色彩,都从她的身上消逝了。
明显是个残暴极了的东西,可被捏在迟静姝那纤白的指尖时,就跟一支任人把玩的玩物似的,邃密又都雅。
迟静姝说着的时候,忽而笑了下,摸了摸脖颈处被寒毒掐断的经脉,“你们叫我生不如死的时候,也没问过我翻身过来后,敢不敢抨击啊。”
那笑而残暴的模样,跟她身后那暖色霜立的太子殿下,当真如出一辙!
左四看他,背面的萧厉珏也看着她。
那力道,不止门口的青杏翠莲,连龙卫几个都傻了。
迟静姝扎在他脸上的签子当即拿开,往旁顺手一扔,看向萧厉珏,“殿下,他承诺开口了。”
一旁的龙四还没服从呢,方才扇了左四一个巴掌的迟静姝,忽而伸手,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柄指甲签。
迟静姝的声音还是安静轻缓,“那就不是你体贴的事了。”
世人都有些茫然——这是……筹办刑讯不成?
阿谁夜里,不耐的争论,偶然的触碰,掉落的面皮,以及……那张藏在丑恶后的脸。
左四倒是不信,“如果活着,何必弄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