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卉在皇后身边多年,对皇后的脾气再熟谙不过,只要她做了决定,几近没有人能颠覆。
饮翠跌在地上,她捂着脖子,连哭带喘狼狈不堪。
皇后噙着眼泪,她抚摩着甄玉的头发:“没干系,阿姨守着你!”
皇后现在倒平静了,她没再哭也没躲,却用两只手用力按着甄玉的肩膀,不让她再伤害身边人。
等把甄玉扛到了福宁宫,流金已然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近乎古迹般的,甄玉那双浮泛的眼睛,竟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皇后点点头:“都用上砒霜了,天然是烈性的。”
宫女们吓坏了,仓猝叫着一拥而上,大师七手八脚掰开甄玉的手指,这才把饮翠救了出来!
“但是……”紫卉更加无措,只得转向皇后。
“先别……别走,给你写个……写个方剂。”
皇后一听,更是神采惨白,宫女紫卉吃紧地问:“娘娘,我这就去太病院,请掌院的黄太医!”
皇后干脆把甄玉抱在怀里,她哑声的,却非常果断地说:“玉儿,你要打人骂人,都行!阿姨不怕。你要杀人就杀我!阿姨在这儿,阿姨不会抵挡!”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绿乔赶快迎上来,她也被这模样吓住,刚要开口问,却被饮翠使了个眼色。绿乔明白过来,只得帮着流金将浑身发烫的甄玉搀进了皇后的住处。
皇后见甄玉从惊厥中醒来,一时大喜,她干脆亲身将外甥女抱到床上,让她躺下,又问:“玉儿,你是要紫卉去抓药吗?”
甄玉爬动着生硬如石的嘴唇,渐渐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药方,紫卉则下笔如流水。
饮翠上前,一边抽泣一边说:“娘娘,玉女人在半路上就感觉不对劲。”
她一把回握住皇后的手,甄玉的嗓音已经失控,听起来怪腔怪调不似人声,可仍然尽力吐出一句话:“阿姨,救……救我!”
“不是的……阿姨,听我说……”甄玉喘了口气,她艰巨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服下解药,毒药会在它的猛攻之下……逐步减退,就不想……不想杀人了,但是我……我会变得很傻……很傻……两三岁小孩儿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