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两天做梦,老是梦见明玥。”景元帝哑声道,“梦里,她老是哭个不断,朕如何哄都哄不好。禄海,她还是在痛恨朕啊!”
等岑子岳走了,景元帝这才卸下脸上一向强绷着的假装。
岑子岳听出这话里有负气的成分了,不由苦笑,心想天子这清楚是拿甄玉来作筏子,天子真正想敲打的,另有其人。
安禄海为了让景元帝放心,也低声安抚道:“皇上放心,就算是为了甄女人好,太傅和娘娘那边,也不会对她多说一个字的。”
景元帝淡淡瞥了他一眼:“在你内心,朕是那等容不得人的人吗?”
安禄海想了想,摇点头:“老奴瞧着,不太像。”
景元帝哼了一声:“这都想不明白吗?她父母都是于大祁有功的人,并且两小我全都壮烈就义,死得极惨。独一的骨肉,日子过得又如此艰巨,任谁看了都会感喟。阿岳,她没有对不起大祁,是大祁对不起她。”
安禄海考虑了一番,这才谨慎翼翼道:“回皇上,甄女人的眼睛确切很像嘉怡公主。”
这番话,说得非常奇妙而熨帖,景元帝对劲地点了点头,他又含笑道:“真是和她母亲一丁点儿也不像。这孩子的脾气,究竟是那里学来的呢?”
景元帝缓慢暴露一个浅浅的笑:“朕瞧着也不像,这丫头说话办事,太平静也太内敛,照阿岳的说法,她是那种谋定而后动的人,凡事考虑得周殷勤到,不像她母亲,脾气那么张扬。”
不知为何,这句话就像一枚细细的针,冷冰冰地插进了岑子岳的心脏。
但是刚才说到年幼的女子,岑子岳清楚瞥见,景元帝眉毛一耸。
景元帝迟缓点头:“实在如许也不错。只要她懂端方,不该听的话不要听,不该问的事不要问,朕不介怀给她一辈子的繁华繁华。”
贰心头一动,刚想诘问明天宫女行刺的事,话到了嘴边,俄然间想起马车上,甄玉对他说的那句话:“特别是皇上,您更加不能信赖他。”